“前面可是维中吗。”
吴孝良刚想和张学良寒暄一下,树林间一阵低沉的声音传了过來,张学良听到此人喊话声后,做了个眨眨眼睛做了个鬼脸。
“张叔來了,这个老顽固沒少给你大舅哥苦头吃,维中你得给我出气。”
张学良说罢,一拍吴孝良肩膀,弄的吴孝良不知说什么是好,他心道:汉卿那汉卿,轻信于人是你最大的优点,可对于奉军未來继承人的你來说,未必是意见好事。
说话间,张作相便到了两人跟前,由于多年身居高位的缘故,面色凝重的他所到之处,空气顿时为之一滞,黄军装们都噤如寒蝉,张作相看了一眼在地上爬起來狼狈不堪的吴德胜,牙缝里挤出一声冷哼,再不瞧他,对吴孝良一拱手,皮笑肉不笑的干笑道:
“维中老弟,对不住了,误伤的损失算在哥哥头上,你拉个清单,回头交给汉卿,需要什么尽管说。”
“俺要兄弟们的命,俺要兄弟们活生生的跟俺去并肩战斗打老毛,打小鬼子,你赔俺兄弟……”
“三皮住口。”
吴孝良厉声制止。
李三皮双目通红,咬牙切齿,原來他刚刚得知,在炮击中从绥东煤矿一起逃出來的一个兄弟重伤不治,绥东军士兵们群情激奋,低声怒骂此起彼伏,吴孝良从张作相眼中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
一时之间冷了场,张学良发现现场气氛不对,只简单的认为是误伤人命后产生的对立情绪,赶忙干咳一声,“大家都是自己人,既然说清楚了,二十七师这边我打包票,要钱给钱,要枪给枪,要人出人绝不含糊。”
张学良慷慨激昂的拍着胸脯保证要啥给啥,张作相则欲言又止,二人表情变化一点不漏的落入吴孝良眼底,这张作相果然沒想包赔损失,此前一番说辞不过是为了冠冕堂皇,汉卿直率简单怎能领会到他敬重的张叔是要置绥东军于死地,吴孝良根本不想要他奉军什么劳什子赔偿,只想离他们远远的,可看到一脸真诚的张学良又不想冷了他的一番热心,只好笑道:“绥东军损失不小,赔偿肯定是要的,到时候汉卿可不要肉疼呀。”
听吴孝良如此说,张学良再次拍胸脯严肃的道:“维中你放心,我张学良必然言而有信。”
随即又恢复了原状嬉皮笑脸的拉起吴孝良胳膊,便想拽他回二十七师临时指挥部叙旧,吴孝良的部下顿时紧张起來,第一师的士兵认识张学良并且了解两人关系的沒几个,所以,见到这个似乎是奉军大人物的少校军官强拉吴孝良时,都偷偷拨开枪机,甚至做好了随时开火的准备。
张学良虽然性格直率,但不代表他傻,一瞬间此起彼伏的拨动枪机之声,终于使他意识到两方人马可能绝不仅仅是误会那么简单,看吴孝良表情尴尬的站在原地,再看张作相除了之前应付几句之后便目不斜视负手而立一言不发,似乎明白了什么,忍不住叹口气。
“唉,维中咱们相见的真不是时候……”话到此处竟不知再如何说下去。
吴孝良洒然一笑,像从前一样拍拍张学良肩膀,“汉卿说哪里话來,咱们兄弟相见高兴还來不及呢,只是外蒙战事吃紧,如今又连遭乱匪偷袭,此地实在不是久留之地,等此间事了,随时欢迎你來绥东,咱们再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