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镇守使万岁。”
下面百姓竟也跟着呼喊起來,一时之间万岁之声此起彼伏,任福元不由得激动满脸通红,他何曾享受过百姓们如此“拥戴”,其实多数人未必便是心里支持他,不过是有了带头人之后,从众心里在作祟。
一番插曲之后,任福元忘了紧张,说话就利索多了,“今天开这个大会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公审大蠹虫,大贪官,大汉奸陶祥贵,來呀,给俺把姓陶的带上來。”
吴孝良一阵摇头,事先教好的话还是让他说了个不伦不类,在沒经过审讯定罪之前,还不能称陶祥贵是贪官、汉奸,在公审定罪之前他只是嫌疑人,不过以任福元这个时代的中国人來讲,想让他们接受这一点实在有些难度,在这一点上还是澹台继泽极度配合,不论接受不接受,都会在熟悉之后全面执行。
任福元话毕,一个五花大绑身上血迹斑斑的人被推上了高台,由于身上有多处枪伤,站立不稳一头便栽倒在台子上,疼的他直哼哼,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过于失态,但是押送他的士兵却毫不留情的打碎了他最后的一点尊严,在他后背上狠狠的踹了两脚,又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揪了起來,扔在台子中央,并使用强制手段让他跪好,随后将一块大牌子插在他后背,上面用红笔书写着“嫌疑犯”三个大字。
澹台继泽见嫌疑人陶祥贵就位,按照事先演练好的台词问道:“嫌疑人姓名,籍贯。”
陶祥贵一仰头,拒不回答问題,两个身穿土黄色军装的士兵立刻左右开工扇对他起了嘴巴子,一人十几下后,他的脸肿了起來。
“嫌疑人姓名,籍贯。”
“陶祥贵,九台……”陶祥贵再也硬气不起來,选择了屈服,当众被扇了几十个嘴巴子,让他想死的心都有。
吴孝良在任福元身边看了连连摇头,这太暴力了,根本不是他预想中公审,有些意兴索然,接下來澹台继泽按照计划好的如何走过场也便心不在焉起來。
不过临近尾声时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该走的程序都走完,贪污犯,强奸犯,汉奸……一共十多块牌子插在了他身上,就在押陶祥贵下台的时候,枪声响起了,是直奔高台上几名高级军官而來的。
一颗子弹自吴孝良左臂擦过,穿透军装,立刻见了血,虽然沒伤到要害,却把警卫连长吓的满头冷汗,疯了一样扑上台來,保护吴孝良。
枪声过后,整个街面上炸了锅,看热闹的人山人海顿时乱作一团,后面的挤前面,前面的却又挤更前面的人,哭喊声顿时弥漫了整个镇守使公署,吴孝良趴在高台上的桌子后,顾不得手臂上的枪伤,命令警卫连长带人去疏导人群,连长却一脸不以为然的反驳道:“现在什么疏导都沒用了,下面的人都疯了,不信司令自己看。”
说着撩起桌子上的布帘,吴孝良向下看去,果真如他所说,下面的人已经毫无理智可言,发疯一样的向各个街口街口挤去,踩踏时间看样子,不可避免的要发生了。
突然,随着破空之声眼前弹起数朵青烟,子弹在厚实的硬木板上弹了起來,吓得连长推着吴孝良向后滚去。
“司令,咱们赶紧离开这该死的高台,那些瘪犊子是冲咱们來的。”
连长掏出连响盒子炮冲子弹射來的方向扣动扳机就是一梭子子弹,“娘的还阴魂不散了……”
只有陶祥贵兀自坐在高台中间,怪笑着,怪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