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县城,省府大院外的小巷子里不时有人鬼鬼祟祟的冒头,抽上几眼又马上缩回去,街道上穿着黄色军装肩挎汉阳造的民团士兵则只在大院前的一段路上反复巡逻,弄的行人都远远避开去,不敢靠近,李泽军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不同寻常的情况,虽然自來道临淄县开始,孙百光就派了人暗中监视他们的行踪,但是像现在这般二十四小时明目张胆的监视,却是头一遭。
“旅长,孙百光那厮欺人太甚了,从办妓女培训班开始他就百般刁难为难,如今查办鸦片管和赌坊已经是步履维艰,如果不出动军队恐怕很难再进行下去了。”
吴孝良自來到临淄县开始便沒打算直接与孙百光这等当地土豪正面冲突,但是想改革,必然就要触动地方上的既得利益者,孙百光首当其冲而像刘庄那个所谓的刘大善人一般的小土豪则比比皆是,最让他无法容忍的是,这些人走私鸦片,包倡庇赌,哪样來钱快便干哪样,因此才转而直接对临淄县的鸦片渠道动手。
动了鸦片,就等于动了孙家在临淄县的命根子,孙百光如何能不找吴孝良拼命,但碍于他毕竟是国民政府派來的省府主席,才一直多加隐忍,可是,这种脆弱的平衡随着昨天李泽军带着宪兵队查封了县城中的七家烟馆而被打破。
孙百光正式撕破脸皮,派了民团精锐在省府门前耀武扬威。
“孙百光动作來的真快,谦亭,现在省府大院里还偶多少宪兵。”
李泽军听吴孝良如此问,明白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大约还有五十余人,其余的都被李上校带去刘庄了。”他对这些人的称呼,仍旧都保留着旧时的习惯。
吴孝良击掌道:“好,够用了,命令宪兵们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戒备,以防止不测。”
于是,从当天下午开始,整个省府大院,便是一片大战即将來临的架势,封在箱子里的花机枪被起了出來,子弹每人几百颗的发了下去,隔壁县府大院的县长朱武生听到了响动,进來查看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
“这,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日本人打进來了,还是张宗昌打进來。”
有宪兵忙里偷闲回道:“都不是,是临淄县的孙百光要打进來了,你沒事就回家吧,留在这小心吃挂落。”
朱县长被吓的一缩脖子,径直來找吴孝良核实,知道他从吴孝良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才相信,这孙百光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架空他这个县长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如今竟敢对中央委派下來的堂堂一省大员动手,真是活得不耐烦,嫌命长,不过,自打吴主席來临淄后,他也层报着希望,认为出头之日到了,可经过他多日的观察才发觉,新來的省府吴主席实际情况与他这个傀儡县长相差无几,无兵无权,多项举措都受到临淄第一霸孙百光的掣肘。
但是,朱县长仍旧佩服这位年轻的省府主席,在沒有任何后盾做保障的前提下,他竟然敢动孙百光的命根子,鸦片生意,如果换了他朱武生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做的。
吴孝良如实告诉了朱武生目前省政府所面临的尴尬境地,让他会到县府大院不要出來,警卫们会严加戒备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