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形势急转直下,河南境内的李又廷独立旅原本打算回援山东,却被脱身北上的杨效欧主力拖在通许、杞县一带,而十七师主力亦是在开封直面孙楚军,又顾及侧翼的独立旅不敢轻易回援。
黄河以北的护路军且战且退,延津浦路一路南下渡过黄河才算止住南撤的脚步,因为他们已经撤无可撤,身后就是省城济南,此时的济南已经全然不见了半月前出兵讨伐晋军的满满自信与欢欣鼓舞。
济南大街上平日里熙攘的人群不见了,名胜古迹街边摆摊子的小贩也变得稀稀拉拉,酒肆茶馆里的闲汉们也显著的减少,一股风声鹤唳的情绪正在城中的大街小巷蔓延。
由南边开來的军队陆续进入济南城,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与号子更增添了大战即将來临的气氛,一年前日军炮轰济南的惨案还历历在目,本以为來了个能赶跑日本人的吴主席,大家可以过上安生日子了,谁知还是避免不了恶战连连的厄运。
炮声隐隐,济南风云变色,逃难者有之,悲观绝望者有之。
“听说阎老西的人已经打到黄河边了,咱们这吴主席还能顶多久啊,唉……”
“顶多久,您快别说笑话了,这会那吴主席说不定早卷包溜了,瞎子也能看出來,山东这回铁定是要变天了。”
“让俺说,这吴主席也算是难得的好官,是为百姓做了实事的,可惜啊……”
炮声若隐若现的轰响几日后竟然消失了,陆续开进济南城的军队又开出城去,滚滚北上。
人心惶惶的济南市民纷纷在私下中揣测。
“莫不是赢了。”
“奇怪啊,只听着远远的打了几天炮,这也叫打仗吗。”
大家一肚子的疑惑,但炮声终究不再响起,背面的阎老西也沒进济南城,大伙一颗悬着的心又慢慢的落回到肚子里,街上又逐渐熙攘起來,酒肆茶馆里的酒鬼茶客们也开始眉飞色舞。
不过,省政府会议室里的山东省几位决策大员们一个个面色凝重,护路军与五十七师一部已经布防在黄河南岸并且炸断了黄河大桥以阻止晋军南下,晋军在北岸放了几天大炮并沒有强渡黄河,而是延黄河逆流而上向西而去。
向西而去绝不是受挫撤退,而是伺机寻找合适的地点渡过黄河,一旦进军渡过黄河,位于河南境内的十七师主力以及独立旅便面临着被切断后路的危险,腹背受敌。
即便到了此时此刻,吴孝良仍旧沒有放弃对东北军的幻想,政府文官们也同样期待着奇迹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