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手段,蒋中正身为党政军大权于一身的领袖,不知见过多少风浪,又如何觉察不出來。
何应钦清晰的感受懂啊委员长的愤怒向一座山压來,让他感到透不过气,他明白蒋中正这回动了真怒,所以在简单的解释了一遍之后就不再吭声,随时准备迎接來自上面的雷霆怒火。
如果蒋中正骂他一痛,何应钦也就放心了,这说明委员长已经原谅他了,可一言不发是怎么个情况,就这样尴尬的站了有一刻钟之久,何应钦已经能感受到浑身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打透,实在忍不住抬眼偷偷瞧向蒋中正。
这一瞧不要紧,正和蒋中正阴测测的眼神碰了个正着,他只觉得身子一阵颤栗,连忙低下头去,再一次汗流浃背。
蒋中正这一回是动了真怒,手下人倾轧争宠,他早已见怪不怪,甚至是持纵容态度的,但这种纵容也是有底线的,那就是决不能损害他的核心利益,否则就是天王老子他也绝不讲情面,这一回何应钦算是触了他的逆鳞。
一个念头在蒋中正心里不停的打着旋,看來是时候给他点教训了,一味的骄纵都已经快让他成了脱缰的野马,不过,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等眼前的大事了解,就将他调到冷衙门里好好坐几日冷板凳,也清醒清醒,摆正自己的位置。
蒋中正终于开口:“你是怎么处理的。”
何应钦见委员长终于说话,立时如蒙大赦,但心中随即又是一片冰凉,按照他对蒋中正的了解,此刻如果委员长大骂他几句这事就算翻过去,可蒋中正不但沒骂却直接说起了正事,这说明自己已经被记恨上了,蒋中正直接称你,而沒有如以往一般叫他的字更加印证了这一点。
在民国以前,为表示尊重对方,人们都会称字,上位者对属下如称字则更是彰显器重,以往蒋中正便是如此。
但何应钦现在顾不上许多了,既然已经开口询问就说明事情沒坏到极点。
“据报,吴孝良已经准备连夜乘普通渡轮过江,如何处置全凭委座安排。”
“废物,这点小事还用我说吗,立即派火车在江边迎候。”蒋中正说道此处显得有些焦躁,站起身踱了两步,又一摆手。
“算了,还是我亲自去迎接吧。”
完了他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何应钦下去。
“赶快去安排吧。”
何应钦捅的篓子,蒋中正必须亲自來给他擦这个屁股,否则这次冲突造成的影响之恶劣,将难以消除,一个吴孝良并不足为惧,可冯玉祥、阎锡山、张学良这些人又该会如何看呢,如果他们因此感到危机而联合起來反对自己,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何应钦出去以后,蒋中正拿起笔沉思了半晌,在纸上重重的写下了三个大字,“吴孝良”,他看着这个名字口中默念,自己眼下这个劲敌究竟是何时变成的白眼狼呢,是出兵河南,还是南下抗日,说到底还是他蒋中正亲自将这个劲敌树立起來的呢,这一刻他心中也不知是愤怒还是后悔,只觉得这家伙给他造成的麻烦,甚至要超过了冯玉祥、阎锡山、张学良任何一人。
不知何时杨永泰已经站在了屋子中,蒋中正对这位身边的谋士相当尊重,伸手示意他在对面沙发上坐下。
“畅卿有事。”
杨永泰已经听说了浦口闹事,但他却不是为此而來。
“委座永泰有件事一直搁在心里,不说出來,难以安眠。”
“畅卿有事但讲无妨。”
“听说委座已经令陈辞修停止进攻,原地威慑待命了。”
“却有此事。”
蒋中正为了对何谈营造气氛的确已经于三日前下令暂时休战。
“万万不可,卑职认为这个时候不但不能停止进攻,反而要加大进攻力度,如此此才能迫使山东吴孝良退缩,打消冯玉祥的非分之想。”
蒋中正眼睛一亮,只听杨永泰又继续道:“还得继续增兵,湖北去江西剿匪的人缓一缓,派到河南去,辞修的十一师进攻陇海线,切断山东与河南的联络,配合十六军打个漂亮的反击,扭转河南局势,到时候谈判桌上河南之地自然尽在委座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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