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天狮子许洪波功夫不如入云子,方才在他左手拂尘,右手长剑的连环攻击之下,已然渐渐显出败势,直到入云子停手,这才缓了下来,呼呼喘了几口,站直了身子,向着入云子高声喝道:“我呸,你们这群漏网的逆匪,这天子脚下,东厂门前,若是容你们在此撒野,老子们今后就不用混了。还想要老子放人?看老子把你们也一个个都抓起来丢进大牢,一个个剥皮抽筋。”说着虎吼一声,挥动手中铁鞭,向着入云子猛地打去。
入云子见许洪波扑来,脸上一阵冷笑,哼道:“不自量力,就凭你也想捉拿道爷。”他与许洪波交手多时,已然渐渐摸清了铁鞭路数,说着的同时,左手拂尘向着许洪波手中铁鞭一卷一带,右手长剑顺势递了过去,一招雀尾屏,顿时将许洪波身前七处大穴尽数罩在剑势之中。
许洪波虽说论武功不及入云子,但他身经数百战,也不是泛泛之辈,见入云子的剑招厉害,并不硬拼,身形向后疾退,跳出剑芒范围,同时单手较力,将铁鞭用力回夺。他的铁鞭被入云子的拂尘卷住,这一拉便将入云子的身形拉前了两尺。许洪波后跃之时便已然算好了后着,口中一声唿哨,立时便有两名东厂番役手持着单刀,从两旁扑了上来,向着入云子抢攻过去。入云子身形向前一倾,正好迎上两名番役手中的单刀。
许洪波与番役的这一番配合原本极为精妙,却仍奈何不得入云子,他见两名番役攻到,冷哼一声:“东厂贼子,只知倚多为胜。”同时左手拂尘一松,放开许洪波的铁鞭,拂尘长剑,同时迎上两名番役。
入云子乃是青城高手,这两名寻常番役如何是他的对手,被他两般兵刃一撞,顿时一齐摔跌了出去。入云子打倒两名番役,正要上前追击许洪波,却突然听到游浩尖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出尘子道长,对不起了,你要怨就怨你的好师弟吧。”
游浩的这一声喊,声音不大,可听在入云子的耳中,却不啻于晴天霹雳一般。他连忙扭头看去,只见游浩右手的钩镰已经高高举起,正向着出尘子当头劈下。
入云子这一看,顿时吓得心胆欲裂,顾不得再向许洪波出招,连忙高声喊道:“游千总刀下留人,一切好商量。”他这一分神,便没注意到吼天狮子许洪波的铁鞭迎面打到,顿时被铁鞭抽在了脸上,整个人斜飞了出去,摔在地上。
入云子这一下被打得虽重,却全然顾不得自己,连忙站起身来,向着出尘子的囚车看去,只见游浩手中钩镰尖正顶在出尘子的咽喉,一脸阴笑地看着自己。出尘子却是满脸怒气,喝骂道:“游浩,你快点将道爷杀了,这样横加折辱,是什么道理。”
游浩不理出尘子,只向着入云子高声道:“我说入云子道爷,我游某人给你这个面子,留你这师兄一条烂命。不过咱明人不做暗事,丑话说在前面,我们押送你师兄和这些位寨主门长,那乃是职责所在,现下已然押到了东厂门口,老子也不想把这些让老子发财领赏的金疙瘩都变成死人。不过呢,死人也比没有强,诸位要是一定要抢,咱们只好一拍两散。”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忽然又奸奸一笑道:“不过呢,游某人也知道这里关的都是诸位的至亲好友,若是咱只顾着自己发财领赏,一味阻着好朋友救人,那也不那么光棍不是?咱就把话挑明了,诸位若是执意要救人,只怕伤亡不小,就算能从游某人手中抢走,也必然是几具尸首。诸位不如让我们把人交卸了,之后随你们怎么闹,都与我们几人无关了。说句不好听的话,纵然关在牢里,至少还保住了性命不是?”
游浩正在那里眉飞色舞,口沫横飞地说着,突然有一名年轻道士从后面跃到了入云子身旁,凑到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什么。入云子听得面色凝重,点了点头,突然向着游浩和许洪波、吕小布三人一抱拳道:“就是这么一说。”说罢身子一转,向着一众豪杰喊一声“走”,率先飞身而去。阮二娘看看囚车中的阮鹏飞,跺一跺脚,高声道:“爹,你放心,我必来救你。”说罢也是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