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放不理曹少吉,自顾自地向着曹峰说道:“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凌义是我义父不假,但你说的那个什么于冕信,我却从没听过。至于于益节于尚书的名字我倒是听过,可惜却不认识。”
曹峰听到凌天放矢口否认,还直呼于益节的名号,半点也不忌讳,鼻内哼了一声,一时之间不置可否,只是用手指轻轻叩着座椅扶手,陈吟不语。过了片刻,他眼神在凌天放脸上一扫,沉声道:“你是于益节之子也好,不是也罢,我都不在乎。不过今日既然你来行刺我,又被我拿住,你若想活命,就帮我做一件事情吧。”
凌天放此时心中虽乱,但听到曹峰眼下之意竟然不打算要自己的性命,倒是大出意料之外。等听到他说要自己做事之时,更是吃了一惊,正色道:“我既然敢来行刺你,早已做好了必死的打算,你想让我为东厂效力,残害百姓和武林同道,想也休想。”
曹峰仿佛早知凌天放会如此作答一般,也不在意,眯着眼睛不看下面,只自顾自地说道:“若是我答允你,连你带来同伴的性命也饶了呢?”
凌天放听曹峰以玲珑的性命来要挟自己,心中一阵犹豫,片刻之后,终于狠心答道:“我的同伴也都不是贪生怕死的人,若是他们知道我为保他们的性命而为你做出不齿于江湖的事情,我想他们宁死也不会甘心。你要杀便杀,不必多言。”说到这里时,凌天放不知时有意还是无意地瞟了一眼曹峰身后站着的蓝堇儿,却见她仍是木木地面无表情,似乎场中的事情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凌天放说得斩钉截铁,曹少吉在一旁听得顿时恼怒了起来,嘴角一撇,冷笑道:“臭小子,你当你这条命多值钱吗?你以为自己很英雄?咱家看你不过是个不知厉害的雏儿罢了。不知我东厂的厉害,才敢口出狂言。咱家实话告诉你,关进咱们这东厂大牢的,一开始个个都像你这样,口口声声地叫着不怕死。”他说到这里,阴恻恻地一笑,“他们当然不怕死了,可咱家怕啊。他们若是死了,咱家还怎么行刑啊。不过呢,过个两三天之后,那帮家伙们个个都在哭着叫着求咱们快点杀了他们算了。那怎么行呢,咱家要好好地保住他们的性命,好好地成全他们的英雄之名啊,哈哈哈哈。”他这一阵狂笑,不但凌天放听得心底生寒,厅中众人个个都感到汗毛倒竖,心头涌起一阵寒意。
曹峰在一旁也不插嘴,由着曹少吉把话说完才开口说道:“我不过看你有本事击倒天地二杀星,算是个人才,才想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自寻死路,那也由你。不过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为什么不听听我究竟要你做什么事,这事情又会不会不齿于江湖,再做打算呢?若是错失了良机,岂不是又害了你的同伴?”说罢身子向椅背上一靠,冷冷地催促道:“我说过,同样的话讲两遍已是极限,要怎么做,你这便决定吧。”
曹峰的这一番话,顿时令凌天放心中犹豫不已。尤其是那句“岂不是又害了你的同伴”,更是正戳中了他心头痛处。思虑再三,凌天放终于长叹一声,开口问道:“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若是有悖侠义道的事情,我宁死不从。”
听到凌天放软了口气,曹峰不禁一声冷笑,脸上一丝不屑之色一闪而过,口中淡淡地说道:“你既然能来行刺我,也能去行刺别人。你不是说我纵寇深入吗?我就要你替我去瓦刺军中行刺一个人。”
凌天放一听曹峰竟然是要自己去瓦刺军中行刺,心中惊奇之余,又颇有些惊诧,不由得问道:“你要我去杀狼神?”
听到凌天放提到狼神,曹峰也有些惊异:“你也知道狼神?”说着却又露出一脸不屑,“杀狼神做什么?他虽说带兵打仗有些本事,终究是一介武夫,成不了气候。而且留着他在外面惹事,也能牵制脱阔帖木尔和额颜。让他给也先找麻烦去吧,此人不可杀。”说到一半,曹峰扫了一眼地上的凌天放,冷哼道,“更何况,凭你的本事,也不见得能杀得了他。我要你杀的人是伯颜,此人是瓦刺的大王子,此次随军出征,在瓦刺后军之中。”
凌天放闻言更是惊奇:“你要我去刺杀瓦刺大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