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李奇眯了眯眼,他现在终于明白王黼为何要巴结纥石烈勃赫了。他知道王黼这人向来就好大喜功,当初他强烈建议联金攻辽,无非就是希望能做到历任宰相都做不到的事情,能流芳百世,名垂千史,在自己的简历上添上浓厚的一笔,而如今辽国已经灭了,是领功的时候了,倘若谈不拢的话,那么他之前的努力也就白费了,所以他肯定要讨好金国,希望对方能够早日把燕云还给大宋。
关于这次谈判的结果,李奇记得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完颜阿骨打还是归还一部分城池给大宋,不过也就是几座空城罢了,所有的人、财物都被他们掠夺一空。而且,在不就的将来,金国南下,一下又给夺了回去,花了几百万贯,熬白了头,耗尽了气力,也就是做了两年的美梦,但是梦终究会醒的,当他们醒来的时候,看的却是金军的铁蹄,听到的是金军那震天的号角声。
赵楷见李奇沉默不语,道:“难道你就没有话说么?”
我能说什么?这本来就是一场不公平的谈判,谁叫你大宋统治者自废武功,崇文抑武,现在好了,对面站着的是一群还处在奴隶阶级的野蛮人,你和他们去说道理,这不是对牛弹琴么。
李奇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感触最多的还是无奈,谈生意的话,他有先进的技术,这就是本钱呀,但是谈领土纷争,他既没权力。也没有势力,难道光靠就一张嘴就能说服阿骨打兄么,这摆明就是在侮辱人家阿骨打啊,苦笑道:“殿下希望我说什么?我问殿下一句,倘若金国就是不肯归还。咱们该如何做?出钱买?还是出兵讨伐?”
楷被李奇问的哑口无言。出钱买,他自然不愿意,而且人家还不一定愿意要你这钱了,但是出兵讨伐。他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打不过金国,又是一声长叹,摇头不语。
李奇皱眉瞧了眼赵楷,忽然笑道:“下官才疏学浅。很多道理都不明白,但是殿下文采非凡,听说还曾还考得状元,殿下学了这么多大道理,应该能说服金国把燕云还给我大宋呀。”
楷脸涨的跟猪肝似的,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你少挖苦我了,我今时今日才知道原来读那么多书鸟用都没有,说到底还得靠拳头说话。”
你明白就好。李奇佯作不满道:“殿下。你怎么能爆粗口了。”
赵楷双眼一瞪,道:“那又怎么样?对什么人,自然说什么话。”
李奇一翻白眼,道:“殿下,你这话忒伤我自尊了。我是读书少,脑里的词汇量少,只能用脏话来代替,你不同呀。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品德高尚,怎么能跟我们比了。”
赵楷眯眼瞧了他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读书少好,比我这读书人还要看的远一些。走吧,让本王瞧瞧你今日准备什么菜来招待这些饥饿的野兽。”
“哇!读书人就算是不一样,脏话都能说的这么文雅,佩服,佩服。”
“那你这没读过书的人会怎么说?”
“当然是干ta娘的。”
“哈哈。不错,干ta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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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王黼、纥石烈勃赫等一干宾客也来到后院大厅,作为主人的王黼自然是坐在正位上,赵楷、纥石烈勃赫分别坐在左右,其余宾客则是分两列入座。这一次王黼请的都是他的亲信,至于李邦彦、白时中等人都没有来。而李奇由于要安排宴会上事宜,所以并没有与他们同坐。
但见每张桌子上摆放着一口小锅,锅下一个直径不到二十公分的小碳炉,锅内是鲜红色的陈汤,腾腾的冒着热气,香味四溢,四周排放着用签穿着的食物,烤鸭、鱼肉、羊肉、鹌鹑蛋,还有青菜等等,反正是应有尽有。
当李奇看到那金杯玉盏、绫罗绸缎以及在旁赔笑的官妓时,暗骂王黼是个大蠢货,连财不外露这么基本的道理都不明白。又见到纥石烈勃赫那贪婪羡慕的目光,心里是一个劲的叹气,这尼玛不是给金人一个攻宋的理由吗。
王黼瞧这麻辣烫和火锅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把食物穿在了签子上,问道:“官燕使,你这麻辣烫有何特别之处吗?”
李奇答道:“回王相的话,下官这道麻辣烫一共有两个寓意,其一是它的吃法,很简单,就是把食物放在滚烫的汤里面,可以说是赴汤蹈火;其二就是它的味道,它的特别之处,是在于当你把所有食物共纳一锅时,食物之间能够互相沾染彼此的味道,再也分不开了,其味自然是不言而喻。这两个寓意都是象征着我们大宋和金国之间深厚的友情,愿为对方赴汤蹈火,不分彼此,友谊长存。”
众人听罢,脸上都露钦佩之色,有些人都忍不住鼓起掌来,小小一道菜,竟然还能扯出这么多大道理来,这位官燕使的口才还真是了不得呀。
王黼虽然不喜欢李奇,但是李奇的这番话还是让他着实的兴奋了一把,大呼道:“好,说得好,官燕使不亏我大宋之栋梁。”说着他便高举酒杯,朗声道:“来,为了我们两国之间深厚的友情干一杯。”
李奇一扫头,暗笑,恐怕现在我就算撒泡尿进去,你们也没谁敢说这道菜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