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无用,他还是泄愤似的射出了随身携带的所有箭镞。所有攻击对灰色雾气都没有效果,只引得那东西调转方向,继续逼近。
尽管满心愤恨,斥候队长也明白自己的职责是将消息回传。只能暂时放下报仇的念头,驾着狮鹫往回赶。所幸,雾气的速度太慢,很快就被抛在身后,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无法辨认,连同只剩一座空城的比萨尔一同从视野里渐渐模糊。
那到底是什么……
脱离了危险,斥候队长开始思索。
从未见过,与亡灵战斗的这几十年从未听说过。
亡灵新制造的怪物?
亦或者,是本就存在,只是从未露面?
狮鹫发出一声急鸣,觉察到不对劲的斥候队长注意到头顶上方有什么东西压了下来。抬头,迎面而至的是浓烈的酸腐味。双眼最后所见是细小如尘的虫子,以及细微的嗡嗡声,之后便没有什么都没有了,他也和其他人一样,瞬间就被啃食得连渣都没留下。
派去侦查的斥候三日未归,冈萨雷斯忧心他们的安危,让吉拉德想办法。
由于距离超出了鹰眼术的范围,几个月前刚晋升了一阶的的法师派出使魔前去侦查。
复仇军和守望堡的几个重要人物都围聚在法师的寝室里,聚精会神的观看通过使魔传回的影像。和斥候们看到的一样,空荡荡的城市,没有一个人影,仿佛被遗弃了。
“这太奇怪了,就算觉得危险,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全部迁走。”布莱克支着下巴,心中疑窦重生。
作为距离比萨尔城最近的一个人类定居点,也是贝法斯特区内唯三的传送门所在的,不论那里的人是要采买还是迁往地面,都要通过格兰瑟姆。执政的贵族就再怎么和晨曦教派不对盘,与贝法斯特大公有分歧,也不会和自己过不去。
因为霜寒重归的关系。冈萨雷斯对传送门的使用也格外谨慎,最近几天都一直出于封闭状态,比萨尔城的人都到哪去了?
“会不会都躲在家中?”冈萨雷斯心存侥幸,希望比萨尔的人只是躲起来了,而不是失踪或死亡。那城可是有接近一万的住民呐……
“嗯?”用魔力远程操控的吉拉德似乎有什么发现,来自使魔的视线陡然一转。
“那是……”冈萨雷斯的副官霍布斯倒抽一口冷气。街角不起眼的角落地面上,有一面破损的旗帜,上面绣的图案在场众人都再熟悉不过——晨曦教派的圣徽记,四散的阳光虚虚勾勒出太阳的形状。
所有人的眉都皱了起来,比萨尔城是十二领中大贵族的封地,不属于贝法斯特,更因依附了霍恩海姆,连带的也成为了魔法之神的附庸,是不可能在城里悬挂其他神祗的圣徽。想来。只能是前几天派去的斥候的东西。
使魔刚一碰触到地上的旗帜,布帛的边缘很奇怪,既不是整齐划一,也不是层差不齐,呈现细密的锯齿状,像是被什么腐蚀过。
刚下达将残破旗帜带回的命令,使魔忽然感受到什么,竟然在放弃本该遵从的任务。急速升空。
“怎么回事?”一直没发言的丹特沉声问道。
吉拉德没有回答,而是注入了更多的魔力。他使用的是活契。比主人命令更优先的,只有自身的性命。他的契约使魔遇到足以威胁到生命的危险,权衡之下,本能地选择自保,他的命令自然就被延后了。
魔法景象呈现的画面有了变化,城市上空不知什么时候弥漫了灰色的雾气。天色昏暗,若不是使魔感知敏锐,还真不会把这些在浮空城常见的云雾放在心上。
“那些雾有古怪。”吉拉德终于抽出间歇回话了,使魔的心灵不但传回了所见,也一并将恐惧也带了回来。“很危险,奥吉说它没有感受到死气,但它直觉危险,比上一次的围城还危险。”
吉拉德询问其他人的意思,是继续探查呢?还是让他即可召回使魔?
画面开始随着使魔的左闪右躲而剧烈晃动,雾气速度不快,却到处都是,蝙蝠模样的使魔居然很快就被弥漫整座城的灰雾围困。没有退路的它赶忙向远在格兰瑟姆的吉拉德祈求召唤,以便能从这危险之中早点解脱。
“让它回来吧,没必要为了这种没有头绪的东西送命。”虽然着急想弄明白那奇怪的雾是怎么回事,但冈萨雷斯不会让吉拉德牺牲自己的使魔。一个低级契魔,违反契约耗损不了多少魔力,也不会给吉拉德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可这会间接反应他是个冷酷的人,未达目的,不吝牺牲手下。
“一个使魔而已。”同为法师的阿比盖尔不以为意,不接触又怎么知道那些奇怪的雾会做什么。
冈萨雷斯斜了阿比盖尔一眼,他打小不喜欢这位来自新都的执政官,年纪比他只长十岁,却是从十六岁成年便担任要职,庞大的帝国已经昏庸到要用这种会关心自身极其家族利益的短视者的地步,距离灭亡也不远了,就算没有亡灵,也不过是延缓一些时日而已,迟早,是要覆灭的。
“让它回来,那雾我们再另想办法。”
冈萨雷斯固执地以公爵身份下令,阿比盖尔对此一笑了之,称为妇人之仁。
因为二者的较劲,一群人主事者也就这么散了,本该举行的商议也没有继续。这事本该到此结束,可当晚,格兰瑟姆就出发生了怪事,巡夜的士兵发现居住在外城区的一些流民莫名失踪了。城门根本没有出入的记录,这些人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