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上官玉儿和独孤宇相对而坐,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愁容。良久独孤宇道:“小玉,平常你不是喜欢坐在门槛上么?”
上官玉儿失落道:“那是以前,现在坐在上面一点意义都没有。”
独孤宇叹了口气,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玉儿心中所想,一个人的习惯往往是心中的某个人或事而形成的,玉儿常坐于门前,不就是等待那个整天嘻嘻哈哈,无所事事的弟弟么?而自己对于这个小四岁的弟弟,父亲、母亲忙于家族事务和修炼,这弟弟就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教他认字,教他练剑,看着他玩小动作,他对父母撒谎,就要帮忙各种圆谎,他到处闯祸,就要不停的为他擦屁股,想到此处,独孤宇嘴角微扬,但片刻后情绪又低落下来。
独孤宇这些细小的变化都被上官玉儿看到眼里,知道他也是在为独孤云的离去而感到伤感,欲要出言安慰,但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不知不觉脑中也浮现出两年前来到独孤府的日子。本来作为上官家族嫡系的唯一的传人,上官玉儿可真是上官府的掌上明珠,其长辈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所以自小性格可谓是骄横无比。但自打两年前来到独孤府后,虽然长辈们也是百般宠爱,但却不如在上官府那般事事顺心,反而处处受气,而这一切的根源便是独孤云那个调皮捣蛋的男孩子。
那时他和自己抢吃的,抢玩的,还常常恶作剧,最可气的是自己在太阳底下挥汗如雨的练剑的时,他却躲在树荫下百般嘲讽,不是说说姿势不对,就是说力道不行,脑子不灵活等等。最可气的一次是自己对其忍无可忍动起手来时,他不但毫不留情的将自己打倒,还狠心的用绳子将自己吊在树上,虽然没过多久便被独孤宇发现将自己解救下来,独孤云也因为这事被独孤雄狠狠的揍了一次。但那日开始,自己便发誓要亲手将他吊在树上大肆羞辱一番。就此自己每日坐在门槛之上等着他的归来,然后不断的向他挑战,虽然不断的失败,不断的被其嘲讽,但自己却练剑一次比一次努力,修习斗气一次比一次专注,而他却依旧我行我素,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玩的玩,一切按部就班,就这样,此消彼长之下,自己终于在一个月之前将他打败,本想将其吊起来羞辱,但不知为何,却下不了手了。不知不觉中,自己的眼中,心里满满都是他的身影,而自己为他所作的一切都已然变成了习惯,比如坐于门槛上等待他的归来…
正在两人陷入深深的回忆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掺叫,接着响起兵器碰撞之声,独孤宇眉头一皱,闪电般的取下挂在墙头的长剑,顺手将上官玉儿拦腰一抱,双脚轻轻一点便跃上房梁,将身形隐蔽起来。
独孤府守卫实力雄厚,平时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突发状况,但一旦发生,那就绝对是大问题,在形势没有明朗之前,独孤宇选择了按兵不动,先将情况打听清楚再出手。
不多时,大门被一脚踢开,一瘦高男子带了六人冲了进来,独孤宇一看便知大事不好,那六人中有一人两鬓全是白发的男子便是张家年轻第一高手张拓,而其左手边便是其大哥张浩,带头的瘦高男子是青峰城青年第二高手黄天泉,其余三人也是黄家高手。他们初进房间只是稍微一愣,便立即抬头朝房梁上的独孤宇看去。独孤宇苦笑着摇摇头,身子坐于梁上,凝神看着下方,出言试探道:“两大世家青年高手尽出,还真是看的起我独孤宇啊!。”
黄天泉冷冷道:“你不必出言试探,我敬重你和独孤家主的为人,在出手杀掉你之前,我会将一切都告知于你。”独孤宇正待提问,张浩抢道:“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废什么话?”他很急,一个人如果非常急的话,那就说明他很害怕,所以他急着要杀掉独孤宇,害怕久则生变。
黄天泉斜眼道:“如果你觉得害怕,那么你就夹起尾巴从这里滚出去。”
黄天泉很强,心思细腻,能洞察人心,别人只要说出一句话,他就能知道他后三句要说什么。
张浩见黄天泉如此侮辱自己,心中气急,想反驳,但却没胆,于是便向弟弟张拓投去救助的眼光。
张拓冷冷道:“滚!”这句话很简练,张拓是一个偏执且疯狂的人,心中只想着如何变强,想着如何将刀法练到极致,就是这样的极端才导致头发变白,但也是靠着这种疯狂,才能稳坐第三的宝座,所以这么一个疯狂人是不会让亲情绑住自己的,更何况是一个如此窝囊的大哥?
虽然受的如此侮辱,张浩却没有动,他知道如果他前脚迈出大门,那么立马便会被黄天泉击杀,黄天泉虽然叫他滚,但这种情况他真的走的话,那便是临阵脱逃,一码事归一码事,这是黄天泉的准则,作为领队,他绝对不容许队伍有逃兵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