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位置,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你等着病好,再出来继续帮我。”这个人,他看准了,死都不会放。
霍斯然却沉默,不发一声。
尽管岑副书记坚持,但他还是知道这件事最后的处理结果会是什么,哪怕他发出的声明,足以威慑近年来对中方虎视眈眈的国家;哪怕他冲动的暴行,截回了国家军队的特种兵;但书记会懂,继续动用类似霍斯然这类人的后果是什么。
就算这一次的事故不处分他,书记往后也会寻个理由让他下位。这是早晚的事。
“那就说好了这事交给我处理,你好好养伤,”岑副书记兀自果断下了决定,问,“现在在做什么?轹”
霍斯然单臂掉在脖子上,黑色妥帖的外套穿在身上,白色的纱布从伤口及浓密的发丝间透出,配着他魅惑的棱角透出一种妖娆病态美。但当那深邃犀利的黑眸抬起时,坚毅冷冽才从眼角眉梢间溢出,给人沉稳镇定的感觉。
“休息。”
此刻初冬的阳光正普照着医院住院部下面的一方花园,斑驳的影子透过树叶缝隙洒落下来,坐在长椅上的霍斯然看了一眼眼前处于成熟和半成熟之间的男人,或者说少年,对着电.话淡淡回应翮。
见他挂了电。话,叶骁的脸色才从僵硬中恢复,哑声问:“是中央方面的处理电.话?”
霍斯然的目光从他的脸移下,淡淡扫过,“与你们没有多大的干系。”
“与我肯定有干系,”叶骁抢过了话头,“从那天起我爸妈就守着看着我,我没能乱走,也没来得及谢你,谢谢你救我。”
“不必。”他断然不会因为这些事而接受什么感谢。
那天哪怕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不是他,霍斯然也会那么做,没必要让自己的兵跟着自己丧命。
“你觉得这是你的责任和义务?”叶骁见他起身回病房,也跟着随后跟上的护士一起,走在他身后,“我知道你一定这么想。虽然从第一次见面以来我就对你有意见,但我从来没当着你的面承认,你很棒,由你做我们的首长,我们很骄傲。”
没有谁会比他更衬得上这身军装,还有拿近乎辉煌耀眼的肩章。
“你是要来跟我说这些?”霍斯然并不觉得,他今天特意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叶骁俊脸上透出一分尴尬,老实承认:“不是。”
“我想问,你最后选择来救我,或者哪怕拿着枪威胁我,也要我上那辆反向逃跑的车——是不是因为,是她求你?”
养伤期间他思考过很多次这个问题,霍斯然虽然不常按套路出牌,但他正直的性格决定了他不会不守规矩。既然双方已界定是军演事故矛盾引起的正常作战,那么受损方想处置战俘是无可厚非的事,霍斯然这一抢,与他的性格太过犯冲。
思虑良久,他才恍然想明白,是她。
叶骁必须承认,在想清楚这件事的刹那,他心里不是没有腾起过希望,但那一星半点的希望,又在想起她为霍斯然痛哭失控的画面时,倏然破灭。
他想弄清楚。
霍斯然缓缓停住了脚步。
“是。”他淡淡承认。
叶骁明亮的眼睛,倏然闪过了一道亮光。
这时,从医院大楼的大厅前走出一个身影,纤小柔弱,一身医师服却衬得她精明干练了许多,因为正是上班,她将头发梳成马尾,扫着雪白的后背,在阳光下心慌地张望,寻找着什么。
刚刚忙完科室的所有事,跑去icu病房专区的时候,却被告知,他一个人出去了。
现在吗?一个人?
她当即跑了下来找他。
半晌,美眸倏然一亮,看到了他正在花园的小径上,她立马朝这里跑了过来。
“不过叶骁,”霍斯然看着她,突然开口,哪怕单臂吊着,整个人的高大俊美却丝毫不减,“有件事,我恐怕要反悔了。”
叶骁心里,骤然“咯噔”了一下,脸色泛白。
他指什么?
林亦彤跑过来,初冬的天气,她却愣是跑的额上渗出了汗,水眸盯着霍斯然:“都快中午了你跑什么跑?我说我下班了就会过去找你的,你忘了吗?”
明明是苛责的语气,里面却带了几分担忧至极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