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你听我的,不必再说了。秦玄,你是秦家最后的男人,你的父亲和兄长,直至死亡,都不愧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延续秦家的门第和香火,你要好好地活下去,无论如何艰难屈辱,都要活下去。”
“孟老大,您为何对我家这么好?你收留我,当初还放我们逃生。。。”
孟聚淡淡说:“秦家给钱,我们让路,这是江湖规矩。”
秦玄固执地说:“不是这样。我记得,当时您放我们家出来,秦宏管事说幸好这个陵卫军官贪财,我们才得幸免逃脱;但我父亲说,秦管事不会看人,他说:‘这位孟督察眼神清澈,神清气爽,岂是贪财误事之辈。他胸中大有抱负,只是我们看不透罢了。’”
孟聚皱眉:“秦老爷子是这么说的?别扯那么多了,我们回家吧。”
漫天荒草,孤雁落日。
在回家的道上,秦玄问孟聚:“我父母今天下葬,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我记不清了。”
孟聚愣了下。这几天一连串的事件发生,自己忙得手忙脚乱。从截获秦府货车队的那一刻起,自己就象落入了一条湍急的河流,各种各样的事件密集地发生,让自己应接不暇。
想了一阵,他才说:“今天?太昌八年,九月初三。”
太昌八年,九月初四。
早上,孟聚匆匆起床,穿好了制服。走出外间时,发现秦玄还在被窝里睡得香甜呢。孟聚也不惊醒他,洗漱一番,着装整齐带上军刀便出了门。
到刑案室官署,刚进门,刑案室的宋若锦侯督察便起身恭敬地对孟聚拱手道贺了:“恭喜,孟长官高升了!”
“啊~啊?大清早的,老宋你就别开我玩笑了。让高长官听到这话,我还用不用活了?”
话音刚落,孟聚便见到了高晋,这个讨人嫌的家伙正满面堆笑朝他走来,远远就朝孟聚亲热地叫了:“孟兄弟,这真是天大的喜事,恭喜恭喜啊!”
见到高晋,孟聚心中厌恶,脸上却不得不敷衍:“高长官,您开这种玩笑,卑职实在担当不起啊!何况,卑职何等人也,无钱无官,居然也能做高长官您的兄弟?”
孟聚语中带刺,高晋脸上掠过一丝阴霾,但很快就消失了。他走近来,亲热地揽住孟聚肩头:“呵呵,孟兄弟还不知道吧?省陵署已经将我们的呈报批复下来了,即日起,孟聚孟侯督察升任带刀御史,任军情室主办!如何,高兴得傻了吧,呵呵!”
孟聚望去,果然,自己桌面上有一封红色的公函。他轻轻挣脱高晋的手,拿起来读了:果然是升任自己为军情室主办的调令,命令自己在三日内到任。
刑案科的同僚们都用艳羡的目光望着自己,目光中带着点异样的东西。大家都知道,孟聚得了叶迦南赏识,升迁那是迟早的事,但没想到竟会来得这么快!才短短两天功夫啊,这个来靖安不到一个月的小军官就升任了一个独立衙门的主管了,要知道,多少老军官在陵署里面熬了一辈子,退休时也照旧是个侯督察而已。
面对众多异样的眼神,孟聚有点尴尬。他自嘲地笑笑:“真的没想到。。。这事太意外了,怎么也想不到。”
他对众人拱手行礼道:“兄弟蒙上头错爱,任了军情室主办。但兄弟自个知道,论起真本事来,在下是比不上诸位前辈的。平时在刑案科,也多亏了大伙的关照和帮助,能有今天,没有诸位的关照和帮衬是万万不行的。在下打心底里感激,都不知如何说才好。”
孟聚这么一说,虽然明知道是客套,但众人的心情都好了好多——起码这小子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个没什么本事,是拍上头马屁上去的。即使这样大伙也只好认了,谁让自个拍不到上头的马屁?孟聚这个小伙子聪明识趣也不讨厌,他上去总比一个高晋之类的家伙上去好得多——现在可要认清形势了,没人跟你讨论孟聚是不是该升迁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你如何跟前途无量的孟主办打好关系!
“孟长官客气了。孟长官天赋聪颖,熟通业务,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强多了。上头升迁孟长官,那是不拘一格提拔人才,名至实归,弟兄们都服气得很!”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