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奇怪。独生女死掉了,叶剑心还能像没事人一般下棋聊天说笑——早知道这家伙冷酷了,但不料竟无情到这种地步,这人的血难道是冷的吗?
除了慰问以外,我还有些是想跟你聊聊。最近,关于令爱的逝世,我们听到了一些流言,叶少你是亲身到过东平靖安的,不知你在那边可听到了什么风声?”
“嗯?”听到是与叶迦南逝世有关,叶剑心剑眉一挑:“什么流言?”
“有人说,叶迦南的遇害,是孟聚干的。”
“孟聚杀害了叶迦南?”叶剑心哑然失笑:“这个,怎么可能?”
“有人给我们提供了很准确十的六证开据度快,说孟聚谋害了叶迦南镇督,现在总署正打算开始调查……叶少你是亲自到过东平的,不知你听到过这方面的消息吗?”
叶剑心微微动容。他想了一下,肯定的摇头:“肯定是搞错了。我亲自见过孟聚,我们的人也向一些在场的证人了解过,他们说得很清楚,这事与孟聚无关。”
“孟聚有可能撒谎,在场的人也都是孟聚的部下,他们会不会联合起来撒谎呢?”
“不可能——没人能对我们叶家撒谎。”
叶剑心淡淡的说,平淡的语气里透出强大的自信:“问话的时候,我么叶家的心灵暝觉师是在场的。真话还是假话,他们能辨得出来。”
“照你的意思,孟聚不可能是杀害叶迦南的凶手?”
“绝对不可能——到底是哪传出的流言,我在靖安怎么一点没听到?”
白无沙微笑道:“既然叶少你这么肯定,那看来只是无聊人弄出的谣言而已,我就不必理会了。来,我们再下一盘棋吧。”
漆黑的牢房,走道上昏黄的油灯,粗糙的木栏杆,空气中荡漾的古怪臭味,不知何处传来的呻吟和惨叫声——天下所有的黑牢好像都差不多是这样。
孟聚倚躺在一堆稻草上,盯着眼前那团不可穿透的漆黑,出神已久。
虽然被关进牢里,但他的环境还不算很差。可能是对曾经同僚身份的照顾,更可能是怕他串供,相比那十几个人挤在同一个牢房的倒霉家伙们,孟聚却得以享受单独住一个牢房的照顾。
身份暴露被捕,孟聚并不如何吃惊——从成为南唐鹰侯的那天起,他早就预料了这天的到来。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是因为谋杀叶迦南的罪名暴露的!
真是太荒谬了!
听到萧如风宣读逮捕令的一刻,孟聚的第感觉不是恐惧,不是吃惊,而是强烈的愤慨和震怒:这世上还有天理吗?歪打居然也能正着!
一连几天,他对着提审的刑案官们破口大骂,骂的淋漓畅快,看着那些审讯官们愤怒又无可奈何的脸,他哈哈大笑。
接下来,仿佛被他骂怕了,总署的人再也不来提审他,害得孟聚只能日复一日的数着稻草打无聊。
黑牢中见不到太阳,孟聚也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他只知道黑牢给自己送过了十五次饭。整日无所事事,孟聚开始怀念起那些被骂跑得审讯官们了。
他暗暗下了决心,下次总署再提审自己的话,自己一定不会再骂了,骗他们跟自己聊聊天也是好的——或者,自己都暴露了,反正逃不掉的,自己干脆招供了算吧?一刀砍头干脆利索,总比这样在阴森森的黑牢里霉死去的好。
他正胡思乱想着,走道上传来了腾腾的脚步声,一群人举着火把走进来了。孟聚也不在意,不料这伙人竟是径直停到了他的门前,接着便是开锁的金属声和牢门打开的声音,几个人走进来,火把的光亮耀花了孟聚的眼睛。
“萧如风你个王八蛋,算你小子走运,老子送你一场富贵,我认了!老子不但是鹰侯,还是堂堂的鹰扬校尉!给老子弄点好吃的,老子什么都跟你说了!”
这句话都到嘴边了,孟聚刚骂出声:“萧如风你个王八蛋……
他突然收了口:站在面前的几个人并不是以前来提审的内情署审讯官,而是几个气势很足的陌生军官,在他们中间,孟聚认出了南木鹤。
见到孟聚破口大骂,军官们神情都有点尴尬,一个眉目清秀的中年男子却是不动声色,他沉稳的走到孟聚面前,温和的说:“孟督察,总署已经查明了真相,你是被冤枉的。恭喜你沉冤得雪,欢迎你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