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聚愕然:“别人送来的?谁?”
“不知道他送进来没留下名字就走了。我想着一包茶叶不算什么大事也没跟您说。”
孟聚差点没被气歪不知什么人送来的东西江蕾蕾随便就敢拿给自己吃?
“蕾蕾把那包茶叶拿给我看看。”
江蕾蕾飞快地出去很快又回来了:“孟长官您看!”
这是一个普通的茶叶纸包上面写着:“云峰茶行靖安西大街三巷六号新店开业八折优惠。”
看着孟聚盯着这茶包出神江蕾蕾觉得有点不对了。她小心翼翼地问:“孟长官这茶叶……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啊?”孟聚如梦初醒他抬起头:“没什么问题——送茶叶过来的人他说什么了吗?”
“他没说什么啊留下一包茶叶就走了。”
“哦。”孟聚若有所思:“行了这事我知道了。蕾蕾下次再有人送东西来问清楚了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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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午饭孟聚短暂休息了一阵。下午他换上便装也不带从人和卫兵不声张地出了陵署。
靖安西大街的三巷这是一条颇为清净的道路。两旁的店子多半是一些杂货老店人流稀疏。孟聚很快就找到了云峰茶行的门面这是一家有点年头的铺子了门上头的牌坊有点黑了。
处于谨慎孟聚没有直接进去而打算先在外围观察一阵。不料他刚装作不经意地在店门口走过立即就被人叫住了:“客官可是要新茶吗?”
孟聚站住脚步缓缓转身:一个长身玉立的英武青年站在茶行的店门冲他招手。
好一阵孟聚才认出对方来:这是易先生身边姓徐的年轻小伙子。不过以前见面时他都穿着一身茶行伙计的短褂衣裳牵拉着脑袋缩在柜台后显得很不起眼。
今天这个姓徐的小伙子穿一身皂色的武士劲装一柄长剑挂在腰间。梳着英雄髻红色布条扎了一个马尾在后脑衣裳合身又整洁精神抖擞干脆利索透出了一股英武气息——这跟以前的形象实在差的太远孟聚好不容易才认出他来。
见到了熟人孟聚松了口气。他问:“伙计可有今年的新茶?我要今年西湖边上三月初八摘下的龙井茶可还有货?”
姓徐的青年盯着孟聚看了一阵他答道:“孟校尉请进来说话吧。店里没人。”
茶行里静悄悄空荡荡的货架乱七八糟地摆放着上面都是空的。
年轻人请孟聚在柜台前坐下给孟聚斟了一壶茶:“不好意思孟校尉刚接手的一家老店货架还没有整理好。”
“这个倒无妨反正我也不是来买茶叶的——不过关了一家旧的又开一家新的北府开茶行上瘾了吗?”
徐姓年轻人唇边露出一丝笑容。他也不和孟聚争辩径直说:“鹰扬校尉有件事我要通知您:老的口令早已取消了。新的口令是:‘掌柜我们想买一批销往草原的新鲜龙井茶你这边可还有货?’回答是:‘不好意思客官我们没有龙井茶但有白菊丨花茶。’”
接下来的话就由你自己编了但切记在话里要有“南方”和“清明节”两个词对方也会答一句话如果对方话里有“北疆”和“秋分”两个词那就对上了。
孟聚听得头大:“姓易的老流氓净爱折腾他一天不出新花样就会死吗?他在哪?快叫他出来就说讨债的来了!你可知道我在洛京差点被这老流氓害死了!”
“抱歉鹰扬校尉易先生因有事已被北府总部召回了北疆的情报站长官已经换人了。”
孟聚一愣:“换人了?”过了好一阵他才反应过这个事实:“你说。那老流氓他跑路了?”
从孟聚踏入北府的第一天起。他的领路人和联络人就一直是易先生。对孟聚来说易先生和北府二者的形象是混而为一的。虽然这个无良中年实在问题多多他贪财好色大吃大喝经常耍赖爱吹牛做事不怎么靠谱偶尔还会翻脸不认人——但不知为什么跟着他孟聚很安心。
每次孟聚烦躁暴怒的时候易先生那温和而戏虐的眼神总能使他迅平静下来那是一种背靠着父亲般可靠的长辈坚信自己不会被抛弃不会被出卖的安心感——很奇怪同样的感觉孟聚在东陵卫的总镇长白无沙身上也能感受到。
“是的他已经回南方了。孟校尉我都知道您与易先生感情深厚他走了您一定很思念他……”
“我思念他个头!”孟聚喊道:“这个王八蛋走了他欠我的银子怎么办?你们北府负不负责?足有好几万两银子呢!”
徐姓青年一愣他迅别过脸不看孟聚肩头微微抽丨动。过了一阵他又转过头来脸上流露出明显是装出来的同情:“孟校尉您与易先生都是北府的官员你们之间的债务北府当然不会负责。倘若您想追讨的话我建议您到江都的知府衙门或者大理寺去告他吧。”
孟聚哼一声低声咒骂着盼着某个不良中年在回家的路上痔疮作流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