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0-11
谢子枫和王慕秋终究没能赶在出发前赌上一把,原因只有一个,两人都睡过了头。当苏烈披着一身露水,匆匆推开二人的房门时,他们俩正以十分不雅的姿势抱在一起。
此时,立在客栈大堂中,望着李怡和李玥那有些怪异的目光,谢子枫举手苦笑道:“我们什么都没干,大小姐,不要这样看着我们啦!”
王慕秋哈欠连天,眼泪都流了出来:“是啊,我们只不过昨夜稍微睡得晚了些。”
两人对视一笑,看在众人眼中,越发肯定这两人中间发生了什么。不过玩笑归玩笑,众人并没有忘记今天要去怀谷这件正事。苏烈轻咳一声,岔开话题道:“苏某对此地并不是太熟,敢问怀谷该如何去?”
李怡笑嘻嘻地答道:“怀谷在濮阳东北,雇一辆马车开到谷口的话,用不了一个时辰就到了。王总管,又要花钱了,是不是很心痛啊?”
王慕秋心虚地看了谢子枫一眼,说道:“这个,那个,实在是对不住,我们的盘缠用光了……”
“什么!”李怡吓了一跳,“昨天明明赚了那么多钱,怎么一下子就用光了?难道你们昨晚跑去喝花酒了不成?”
李怡狐疑地看着王慕秋和谢子枫,越看越觉得自己猜的没错,气道:“果然是一对色胚。苏大哥,玥儿,我们走,再也不要见到这两个人了!”
谢子枫见李怡如此激动,忙解释道:“大小姐,我们怎么可能去喝花酒呢。其实,我和小秋秋昨晚去了一趟东大街,把钱都分给了那里的乞丐了……”
王慕秋见李怡仍是气鼓鼓的样子,摆手嚷道:“不关我事,不关我事!是枫弟他偷偷拿了钱要做那散财童子。我可绝对没有把辛苦赚来的钱白白扔掉的意思!”
谢子枫也急了,上前质问道:“我是自作主张拿了钱不假。可是你一直在后面跟着我,也没有阻止啊!而且你看那流民越聚越多,钱不够分的,又从郡守府里偷出一箱钱财来散得干干净净。小秋秋,偷盗乃佛门七戒啊!我要告诉方丈爷爷和慧明大哥!”
“枫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去偷郡守家的时候,你也是同意的吧?你还说那郡守为富不仁,不恤民情,活该被偷的好吧?”
两人互相指责,倒是让其他三人将整件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
“所以说,你们两个昨晚上没有去吃花酒,而是一直忙着给乞丐们发钱?”李怡手叉着腰,对二人指指点点。
王慕秋指着谢子枫,忿忿不平地说道:“我就说了,我们以后还有好多用钱的地方,不能把钱散光了。谁知这小子见了那些流民,差点连自己的衣服都散出去了。大小姐,枫弟是罪魁祸首,我是被他裹挟的!”
“多亏我留了个心眼,没把钱全都交给你们,不然我们恐怕就要饿死在路上啦!”李怡从腰间摘下一个小袋子,得意洋洋的晃着,“怎么,这笔钱是不是也要全散出去啊?”
谢子枫羞愧地说道:“是我做事太过冲动,没有考虑退路。小秋秋说的对,我们还有大事要办,路上是少不了要用钱的。子枫行事鲁莽,以后还请诸位多多提点。”
见他态度如此诚恳,仿佛闯下了弥天大祸一般,众人倒是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了。谢子枫行事虽然莽撞,但却处处源自本心,散财之事更是善举,毫无半点可以指摘之处。
“算啦!既然不是吃花酒,就饶过你们俩了!”李怡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下次要是有这种好玩的事,可不准瞒着我哦!”
“大小姐!”谢子枫吃惊地看着李怡。
苏烈脸上的赞许之色一闪而过,在谢子枫肩头轻轻一按,说道:“做的很好。时候不早了,我们去雇车罢。”众人点点头,一齐往东门而去。
谢子枫等人在东门外雇了一辆马车,沿着大路向东直行。初夏的晨风中还带着一丝凉意,将城郊的天与地都染成了绿色。然而行出十里地后,周围景致一下子荒凉了不少,麦田荒芜,杂草丛生。仅仅十里之遥,城里城外便是两幅模样。
“但闻城里新人笑,不见城外旧人哭。”谢子枫卷起手中的书,叹息道,“那些朱门贵人,可曾真心将这旱情放在心上?”
约莫一刻钟后,马车转头向北,走上了一条小路。这条路人迹罕至,左右开着一些无名的小花,红的,白的,紫的,在晨光下散发着勃勃生机。越往北走,草木越是繁茂,看得众人心情舒畅了许多。
李怡说道:“沿着这条路就能一直走到怀谷了。我爹爹说,怀谷是东郡水灵之气最盛的场所。他辞官回来后,便在谷中搭了几间草庐。别看今年雨水稀少,怀谷的桃花却不比往年的差!”
众人听着李怡侃侃而谈,不觉又行了半个时辰,来到一处峪口前。只见入口狭窄幽深,两边山壁陡峭,一条小径从中间蜿蜒穿过。山上山下一片绿色,间或能听到黄鹂的鸣声。峪口旁立着一块大石,上刻“怀谷”二个秦篆,古风十足。车夫停了车,对众人说道:“后面的小径实在难行,小人只能送到这里了。”众人听他这么说,纷纷跳下车来,躬身谢过。
甫一进山谷,顿觉天色为之一暗。越往里走,越感到山风在四周环绕,冰爽沁人。走了片刻之后,众人发现这条谷间小径并没有初看时那般狭窄,只不过一路杂草丛生,又遍布碎石,倒真的不利于车辆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