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哥哥,我行么?”王冉停止了抽泣,楚楚可怜地看着谢子枫。
“呃,我对你不太了解……”谢子枫这是第二次见到王冉露出少女模样,上一次是对王慕秋的,他并没有什么感觉。然而这一次,两人目光直直对视,谢子枫忽然就口不择言了,“那个,表妹你在我的印象中,是霸道、蛮横的一个人。哦不对,你柔中带刚,极有主见,一定行的!”
“你会帮我么?”王冉眼中露出一丝急切。
“会的。这不单是你的家事,也是小秋秋的家事。”谢子枫偷偷地看了原地转圈的王茯一眼,心里又添了一句,“这也是我谢子枫的家事。”
“这可是你说得哟!要是不帮咱,咱就叫三哥打你屁股!”王冉擦了把眼泪,往衣服上一抹,跟没事人一样坐了回去。
“冉儿,我们这一辈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王茯重重地坐下,话音里透着一股凄凉,“有些事情,还是等我们都死了,找大哥理论吧!”他见厅中气氛有些沉重,忽地大笑道,“不提这些陈年旧事了!冉儿,枫儿还有两位后生姑娘,漕粮的事情,我梁山认了。三日后,自有粮食送到漕帮手中。你们这下可以回漕帮复命了吧?”
见谢子枫面露难色,秋决明心里叹了口气,拱手道:“老丈,漕帮的约期明日即止,你看能不能提前两天……”
“这……”王茯有些凄凉地笑道,“实不相瞒,梁山最近的确生计艰难。老夫与王家不服王苓的人固守在此,一不打家劫舍,二不图财害命,只与官府做对。这些年,我们杀赃官,抢府库,才勉强维持住偌大的山寨。然而自从去年冬天,河南讨捕大使张须陀到了东平,我们的生意就没法做了。现如今,粮库里是空空如也……甭说是三天,就是三十天也弄不齐粮食啊……”
众人没想到偌大一个梁山,居然已经要到了断炊的地步,齐齐倒吸了口气。
“既然这样,老丈何不先从茯苓庄借粮,日后徐徐还之?”秋决明劝道,“只是借,又不是不还,老丈何必拘泥于江湖恩怨?”
“不可能!”王茯须发倒立,“老夫宁死也不求王苓帮忙!你们等着,老夫这就点齐山上精壮,把东平郡的官仓劫了!若是遇到张须陀,正好一起宰了,给我大哥报仇!”
“老丈不可!”秋决明伸手拦道,“在下听说张须陀手下有一营,名曰八风营,乃是天下少有的精锐之师。老丈不可莽撞,连累了子弟。”
“那怎么办!难道真要老夫去求王老四吗?”王茯仰天长叹,眼泪打湿了胡须,“你们可知道,老夫的大哥,就是被他亲手送上断头台的啊!他还想要我侄儿王绍的命,若不是老夫提前察觉,他手上可又要多了一条人命了!如此无情无义的人,叫老夫怎么向他低头!”
“爹爹他,他不是这样的人!”王冉急得又哭了出来。
“舅舅不必勉强自己,表妹也不要哭了。”谢子枫忽然起身喟叹道,“子枫才疏学浅,四日之内实在找不到漕粮。决明兄,师妹,我们与漕帮的约定,就此作废!”
“小枫枫,你可想好了?”秋决明破天荒地没有嚷嚷起来,反而冷静地问道,“即使梁山筹不到粮食,茯苓庄那里也已经答应按时交粮了。我们只需将实情告诉漕帮,这一千两赏金就唾手可得。”
“决明兄,茯苓庄怎么做,是茯苓庄的事。我们明知事情真相,就不能冒领赏金。”谢子枫看着秋决明,有些犹豫道,“当然,如果决明兄实在想要这笔赏金,小弟绝不阻拦……”
“你把秋决明看成什么人了?”秋决明怒喝一句,忽地挤出一张哭丧脸来,“在下在漕帮面前已经失了信誉,要是一个人去,肯定会被姓沐的还有姓陆的打死的!”
“噢呀噢呀!”谢子枫心里一暖,转头看着李玥,“师妹呢?”
“我们本就志不在此,何必纠结?”李玥微微一笑。
“舅舅,漕帮的事情,外甥自有主意。”谢子枫沉声说道,“不过若有借助之处,还望舅舅支持。”
“啊?好好……”王茯怔怔地看着谢子枫,喃喃自语道,“像,真是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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