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决明凑上前来把念珠还给谢子枫,接过这枚黑木令牌仔细端详,点头道:“看这图,的确是南方朱雀。难不成这就是朱雀七宿的信物?方才听骆夫人提到‘星日马’,难道她就是井木轩,而梁上的高手就是星日马?”
李玥沉吟道:“秋大哥说得极是。师兄你还记得我从轸水蚓身上夺来的令牌么?那枚令牌的质地、刻字,和这枚令牌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看来这枚令牌不会有差了。”
王绪听了半天,此时好不容易插嘴问道:“你们说的朱雀七宿,难不成就是恶名昭彰的那群中州大盗?你们怎么和他们扯上关系了?”
谢子枫点头道:“此事说来话长。如今看来,算上盛师彦,我们已经见过朱雀七宿中的三人了。看来,距离找到朱雀又进了一步。”他握拳狠声道:“等着吧,朱雀!我一定要把你找出来!”
秋决明见他脸色难看,忙打岔问道:“你们可曾看清那个‘星日马’的模样?我见他身披灰袍,头扎圆髻,像个游方道士。”
“莫非是那个马道士?”谢子枫和李玥齐声惊叫道。谢子枫摇了摇头,哂笑道:“我们是不是太多疑了?在濮阳时,那道士虽然站在左霖那边,但是行事性格方正磊落,不像是坏人。”李玥不以为然,说道:“师兄未免把别人想得太好了。他又不是傻子,会把‘奸徒’二字写在额头。你看刚才破土而出的土龙,不就是土系术法吗?”
谢子枫还是不愿轻信,应付道:“师妹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不过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我们还是不要妄加揣测的好。”李玥见他不肯信自己的话,心里有些微怒,想道:“我处处替你着想,你却摆起师兄的架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训我。好像就我一个人心思狠辣似的。”脱口叫道:“先不提那个‘星日马’。师兄,眼前就有一人,他的身份大是可疑!”
谢子枫怔了一怔,笑道:“你说的莫不是决明兄吧?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提及的事情,我只要知道他并无害我之意,反而是我谢子枫的知交好友就行了。”李玥跺了跺脚,重新坐回去,端起桌上早已冰凉的茶水一口灌下,却因为喝得太急,咳嗽不止。
李玥不说话,王绪却接上了话茬。秋决明方才就坐在他的上首,他使出的术法与张须陀的术法如出一辙,这不能不引起他心中的惊疑。他并不是心思诡诈之人,直言问道:“秋兄,你这术法怎么和张须陀那厮的一模一样?你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隋廷的人?”
“唉!事到如今,瞒着你们也没有什么意思了。”秋决明叹气道,“我的身份,本想等这里的事情了结再对子枫说的。不过此时说起,亦无分别。”他掸了掸衣服,对众人郑重行礼,开口道:“实不相瞒,在下乃是……”
就在这时,王慕秋忽然闯进花厅,神色忽明忽暗。王茯也跟着迈进花厅,短短的时间内,他的头发又白了不少,脸上尽显沧桑。王绪顾不得质问秋决明,一把扶住王茯,问道:“父亲,你这是怎么了?”王茯摆摆手,自己走到主座上慢慢坐下,强笑道:“我王家的这一劫总算过去了。老夫在这里谢过你们这几位小娃娃了。”
众人急忙躬身还礼,口称不敢。王茯看了看王冉怀中的小骆宾,叹息道:“这娃娃生来命苦。还是送还郡守府,让骆寒抚养罢!”谢子枫心里一颤,低声道:“舅舅,骆府君他,他已经死了。”
王茯惊问道:“他怎么死的……”忽然想到骆夫人,下面的话顿时化作一阵轻叹。良久,轻声道:“既然如此,就由我们王家把他们养大吧。为了安全起见,以后就让他姓王,对外就说是我王家一个庶出的孩子。但愿他将来长大以后,不要怨恨我们。”
“王宾,王宾。”王冉轻轻拍着小骆宾的脊背,喃喃道,“你一定要快快长大呀!”她看了看谢子枫,又看了看李玥,忽然轻声说道:“三伯,我想带着小宾出去散散心。他还这么小,经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
王茯点头道:“好吧,你就带他四处走走吧。”
王冉犹豫片刻,忽然长跪道:“我,我想带他看一看东都洛阳。姐姐和姐夫……他们两个曾经答应过小宾,要带他去看洛阳的天津桥,白马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