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朦朦亮,我们便整装出发,昨晚眼光光了一宵,自然是无精打彩,呵欠连天。于叔的精神也不怎么好,想必也是跟我一样没睡着过,只有老爸精神奕奕,一脸的红光,他昨晚睡得很好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因为他躺下不到十秒钟,就打起了大呼噜,一直到天亮压根没停过,我老爸最大的优点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再愁也不忧”,只可惜这么好的优点,连半点都没遗传给我。
雁鸣山脉峰峦起伏,林森草密,在我们外人来,根本就什么没有路好走,但老爷子却总能从那些茂密的荆棘乱草中,找出相对好走的路来,因为,这些都是当地山民用了千百年才走出来的路,也只有久涉山林的老山民,才知道有这些路。天生和天养俩丫头到底还稚气未脱,一路吱吱喳喳蹦蹦跳跳,采花追蝶的玩儿得好不开心。
闲话休提,且说我们跋涉山林,一直走到了傍晚时份,夕阳已半沉西山,余晖映红了天际。
老爷子指着前面一块相对平整的林地,对大家说:不要再走了,咱们今天就在这过了。
天生妹妹,要是能打点野味来尝尝鲜就好了。我咬着比石头还硬的干面饼,对天生说。这一路我到了不少山鸡野兔之类的,寻思着它们的肉一定味道不错。
天生笑了笑:这我可帮不了您,我们家是吃素的,不过,我倒有办法让您尝尝鲜。
天生说完就往林子里走去,过了十多分钟,她就抱着几个大蘑菇回来了,每个都有差不多巴掌大,面黑底白,十分肥厚。
这是牛背菇,当地人又叫它“大肥牛”或者“赛肉鲜”。
“赛肉鲜”?有这么厉害吗?
呵呵,你试过就知道了。天生用小刀把牛背菇每个切成四块,用野桑枝拴成一串一串,放在火上烤,很快,浓浓的香味就满林子飘开,引得我直咽口水。
老前辈,咱们今晚真的要在这过夜?于叔问老爷子。
对,今晚就在这过了。
于叔眉头紧了紧:老前辈,这一带可是埋骨藏阴之地,在这过夜,怕是不怎么妥当吧?
哦,老爷子眼睛一亮:你也出来了?
于叔点点头:晚辈做了一辈子的土工,光用鼻子就能闻出,这大片林地下面一定埋了不少骨,刚才我到附近走了走,还发现了十几个无序散落的棺材,而且新旧不一,说明年代跨度很大,这种地方要么棺不入土,要么入了土也不立“明山”(指堆坟头),说明埋的绝非一般去者,恕晚辈直言,此地非善,不宜久留啊。
呵呵老爷子朗声大笑:小于啊,这死人活人,各有窝各有各道,咱们住自已的窝,走自已的道,还担心什么?
于叔和老爷子这一番对话,听得我寒毛直竖,也忙劝老爷子:这太危险了,老爷子,咱们还是换个地儿吧,咱们是不招惹那些东西,可万一那些东西误会咱们抢了它们的地盘,来找咱们麻烦,那可咋办?
没出息!老爸往我的后脑勺狠扇了一下:瞧你这胆,不就是块埋死人的地儿吗,老子当年打仗
得,得了!我赶紧向老爸摆摆手,表示诚心悔改,您老就别再跟我来那些陈谷子烂芝麻了。
这时天生已经把蘑菇烤好,她递给我一块:小杜哥哥(在我坚决要求下她终于改口了),您尝尝?
我接过尝了一口,爽滑鲜香,十分惹味,果然是名副其实的“赛肉鲜”,老爸和于叔尝过也同样大赞。只可惜这样的无上美味只有几个,仅够每人尝尝鲜。
昨晚整宿没睡,白天又走了一天山路,人已经累得够呛。我胡塞了几个“石头饼”之后,就靠着一棵大树休息,很快?劲就上来了。睡了不知多少时候,忽然感觉很冷,我就被冻醒了。一睁眼黑乎乎的,原来已经入夜,皎洁的月光穿过大树枝叶的空隙,斑斑驳驳银片似的洒在了地上,冰凉的风从四面吹来,我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哆嗦。
我再了周围,马上惊的跳了起来,老爸呢?于叔呢?还有老爷子,天生姐妹,他们全部都不见了!
而且,熟人是不见了,各式各样的陌生人却从四面八方向着我走来!不,是飘来!
7月25日凌晨更新
向着我逼近的“人”,身上都散着一层蓝色的幽光,穿的衣服也很古怪,定是古“人”无疑,而且应该不是同一个朝代的,因为我认出其中有清朝和民国打扮的,这些“人”都面色煞白,五官模糊,脸没有半点表情,身体象纸片一样飘飘荡荡。数量也多得恐怖,整片林子都是,近的有个“人”样,远的就是一团光,一点光这景象得我头皮直发麻,背靠着大树,双脚?个不停,随时都要瘫倒。
沙沙沙沙前面突然响起一阵乱草拨动之声,我到草从中闪出一双绿莹莹的眼睛,阴森森的盯着我,而充斥在我周围的“陌生人”呼的一下全部不见了,
这是什么怪物?我又惊又奇。
眼前红影一闪,根本不容我作出任何反应,就被那红影扑倒在地,只觉两只沉甸甸毛绒绒的爪子按住了我的肩膀,接着闻到一股恶心的腥臭味,那怪物已向我张开了血盘大口,完了!
然后,我醒了,这回真的是醒了,睁大眼的时候,发现五个人五双眼着我。我长出了一口气,还好人都在,原来刚才是做梦,但心脏犹在狂跳不已。
老爸朝我板起脸:你小子越来越毛病了,连打个小盹都大呼小叫的!
于叔问我:小华,你是不是又梦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了?
我点点头,把刚才梦中的情形说了一遍。
天养听了又坏笑着对我说:小杜哥哥,不会又是“窥命劫”吧,要不要再叫我姐帮你瞧瞧?不然到时你死了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关你屁事!我放尽喉咙吼回去,尤其那个“屁”字,我特别加了料,天养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当场就傻了,白白的脸瞬间通红,我得意的朝她扬扬眉,撇撇嘴,就差再来一个“v”手势。
谁知那丫头平时损人当习惯,却容不得别人损她半分,当她回过神来,竟举起小拳头要来打我。呵,她这是以为我不打女人,她是不知道我练过几个月散打!过来,过来,让你知道我杜振华可不是跟你一样是吃素的!
总算那丫头走运,天生奋力的抱住了她,一个劲的劝,劝完妹妹又连声跟说我“对不起”,到天生急得满头冒汗,我的心就揪着一阵阵疼。
得,我给你姐面子,不跟你计较!我瞪了天养一眼,就扭过头不再理她。
这时老爷子忽然问于叔:小于,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