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北面的西夏军快到好水川了!”
“将军,这里地势平坦,一旦西夏军两边夹击,咱们必败!不如先退入好水川,依山下寨,再想办法!”邹浩一脸血建议道。
横竖都不是好路子,只是死的快慢罢了,刘安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退回好水川,就算死,也要让西夏军没那么容易吃掉他。
宋军开始交替撤退,讹勃罗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有心追击,又怕中计,好在双方损失相当。犹豫了会,他下令放弃追击。
刘安相对轻松的撤入好水川,依着东面山峦结下三座大营相互支撑,看着渐渐西下的落日,刘安心中有些苍凉,难道几十年前的那一幕又要重演?
傍晚时分,讹勃罗终于知道刘安为何退了,西寿保泰军司副都统领德明雅逋木攀率领渭州六万兵马从好水川北部堵住了刘安的退路,这个消息让讹勃罗喜出望外,庆幸自己果断结阵,将这五万宋军围在了好水川,这个大功足已让他获得丰厚的奖赏。
望着大营两边不远处密密麻麻的西夏军营,刘安知道这次难善了了,冲出去的可能性为零,召集众将商议,所有人都垂头丧气,一言不发。
“当年也是在这里,任福将军和他手下几十名大将战死,一万多军士永远留在了这里,今日某说句实话,活着出去怕是不太可能,除非…,但某绝不降!就算死在这里,某也要牢牢拖住这两支西夏大军,让姚古将军有机会收复秦州,让元帅有机会攻下兴庆府!某不想多说什么,只有一句话,别让任福将军瞧不起某等!”
征战沙场的将领可以说怕死也不怕死,就看当时怎么想了,已经是死局,只是怎么死而已,刘安的话让众将都有种大丈夫死就死的豪气,“将军!邹胜也不降!”
安永国起身道:“不瞒将军,刚才只要将军说出投降二字,某便会不顾一切格杀将军!既然上了这战场,死是早晚的事,元帅某学不了,可涿州!秦州!那十多万将士某学得了!呵呵,东山石碑…,终于有了安永国一席之地!”
东山石碑四个字重重击在屋中众人心上,去汴京之人谁没去过那东山,排在第一个的董松林三个大字一直深深刻在众人心头,那是何等的荣耀!
“说得好!”刘安腾的站了起来,“就算没有城墙,某也要西夏人瞧瞧,大宋将士可不是好欺负的!”
天亮时分,讹勃罗和德明雅逋木攀开始联手攻击刘安,德明雅逋木攀随军携带的轻型火炮开始猛烈轰击刘安的三个营寨,碗口大的铁球在刘安营寨中肆虐,不时有军士被击中,粉身碎骨。
若不是昨夜爆发出的那种激情,在这种惨烈的情景下,一定会有大批军士开始崩溃,只是刘安大营中没有出现慌乱,所有将士都非常的不屑,以往谁都怕死无全尸,现在?有何可怕,就算没有尸骨,东山上照样有一席之地,子孙后代照样有可祭拜之处,还别说有无数崇敬的目光。
一番火炮攻击后,西夏军开始进攻,行进到营寨百步,刘安都没有还击,讹勃罗喜道:“这火炮就是厉害,刘安完了!”
话音刚落,宋军三座营寨弓弦声齐响,无数西夏兵中箭倒地,紧接着一声炮响,三座营寨都杀出无数宋军,先是一通手雷,然后便和进攻的西夏军猛烈的撞在一起,邹胜健步如飞,挺着长枪杀入人群中,那大枪上下翻飞,西夏兵碰着不是死就是伤,一时间邹胜如入无人之境,安永国在另一边也毫不示弱,一把朴刀大开大合,寒光闪过,连续将几名西夏兵砍翻在地。
这种发疯似的攻击让进攻的西夏军根本挡不住,纷纷后撤,造成了一阵混乱,邹胜和安永国见势更是痛打落水狗,不到一刻钟,进攻三座营寨的三万西夏军彻底溃败,要不是还有六七万的兵马在后面稳住阵脚,刘安一次就能击穿西夏大营,冲出好水川。
一番清点,讹勃罗和德明雅逋木攀面面相觑,半日功夫,他们就损失了五千多兵马,这刘安怎么这么难打?讹勃罗庆幸昨日宋军没这么狠,否则他真要逃命去了。
二人没辙,只得老法子,火炮轰,弓箭射,手雷炸,攻不下就困死刘安。连耗了两日,二人又组织了一次攻击,这回到不像第一次了,两军在营寨边混战了两个多时辰,才在西夏军退去后恢复平静,战场上到处是尸体,空气中弥漫着很浓的血腥味。
“再攻几日,刘安就完了!”讹勃罗说道。
“眼下他不会超过三万兵马,粮草也接济不上,要不我再用火炮轰两日,大军出动,一举将他歼灭!”德明雅逋木攀信心满满。
两人的算盘打得过于完美,刘安是拿他们没辙,可姚古有辙。多年后说起这场战事,姚古觉得他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从渭州尾随德明雅逋木攀北上平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