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俊这般做派,严玉成和柳晋才自是司空见惯,唐海天和魏玉华也算是有所领教。马智宽和他打交道不多,加之xing子又急,比较爱端架子,见了柳俊不知进退的模样,心中不喜,脸se也便有些难看。只是碍于柳晋才的面子,不好发作。
老马的心思,如何瞒得过柳衙内?
nainai的,老子昨ri一路狂奔,差点得了肺气肿,这才力挽狂澜。若非如此,你家小子已进了班房。如今倒在意起本衙内的态度来了?
嘴脸!
老马在柳俊心目中的印象分立即垂直下降。还好柳俊留下来,所谋者大,也无暇去计较老马的态度。
“严伯伯,这个事情,你们打算如何处置?”
严玉成“哼”了一声,怒道:“你通风报信,破坏人家公安局的整体行动,该当何罪?”
啊?还怪起我来了?这事怎么整的?
柳俊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严玉成这是在摆一个姿态呢。严玉成睿智过人,且为人正直,个人cao守无可诟病。这也是他在县委班子里享有很高威望的主要原因。昨晚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知道自家小子是“yin秽聚会”的一份子。尽管被柳俊搅了局,以严玉成的xing子,这个姿态是必定要摆一摆的。不然的话,他在其他几位常委心目中铁面无私的高大形象怕是要大打折扣。
既如此,柳衙内就必须要陪他把这出戏演下去。
柳俊双手一摊,很是无辜地道:“严伯伯,你这是说哪里话来?昨晚上,严明哥哥说带我去玩,和唐胜洲哥哥几个一起唱歌跳舞,我有事耽搁了一会,后来赶过去的。我又不知道公安局有什么行动,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怎么说是我通风报信呢?要不你随便叫公安局的同志来问,看我昨晚有没有和公安局的人打过交道?”
严玉成又“哼”了一声,意即不信。
唐海天嘴角的笑容却愈加明显了。好似现在才发觉,原来柳家这小子,撒起谎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脸不改se心不跳啊!
“严伯伯,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子的。如果真有什么yin秽聚会,乱搞男女关系,他们叫我这个十岁的小孩子去凑什么热闹?您说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连马智宽也露出了赞许的神情。
尽管昨晚没抓到现行,流言蜚语必不可免了。柳俊这一说,却是对付流言最有力的武器——叫一个十岁小孩去参加“yin秽聚会”,亏你们想得出来!
眼见得五大常委都长长舒了一口气,柳俊便知道大功告成。梁国强那里,定然没啥问题了。至于怎么追查情报来源,怎么整治内部关系,那就是人家公安局自己的事情了,与诸位常委大人无干!你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区,老揪住公安局那点破事不放干嘛?
给严玉成搭了台阶下来,柳俊又忍不住想要恶搞一把。也不知为何,柳俊就是想跟严玉成斗斗嘴。
“严伯伯,你要是再不信,就叫公安局定我个包庇罪名好了。哼哼,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下柳俊,年方十岁,倒要看他公安局能把我怎样!”
眼见严玉成瞠目结舌,被柳俊顶得下不了台,柳晋才适时出面,笑骂道:“小俊,不许没大没小的胡闹!”
柳俊展颜一笑,吐吐舌头做个鬼脸:“严伯伯,对不起啊,气氛太沉闷了,就是想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您大人大量,恕罪则个!”
“臭小子,就你话多!”
严玉成胸襟博大,哈哈一笑,也不以为忤。
一笑之后,严玉成又皱起眉头。
“严伯伯,诸位伯伯,这个事情有点不正常啊,你们卯足了劲想要干番事业,为向阳县打个翻身仗。可是总有人不肯消停,要在后头出yin招使绊子!”
柳晋才是严玉成的知己,柳衙内也不妄自菲薄,堪称严玉成的忘年之交。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有些话他不方便出口,便由柳俊来说好了。仗着年纪小,百无禁忌。
这番话一说出来,五位常委都是悚然动容。
马智宽开初那点小觑之心,也早已抛到了爪哇国,惊异地瞧着这个侃侃而谈的小屁孩。
魏玉华怒道:“看来要下大力气要杀一杀这股歪风邪气才行了。”
他是纪委书记,表这个态正是时候。
严玉成皱着眉头想了想,摆摆手。
魏玉华便挺直身子,面向着他,一副静候指示的模样。
“这么整,正好中了他们的算计。大家忙于内斗,搞得人人自危,哪还有心思抓工作促生产?”
柳俊顿时露出钦佩的神se。
严玉成到底是严玉成,思虑果然高人一筹。
“要想让人家心悦诚服,不出yin招不使绊子,最好的办法不是杀一儆百,而是树立典型,弘扬正气。大家齐心协力抓工作促生产,将向阳县贫穷落后的面貌来一个彻底的改观。”
这一来,非但是柳俊,自柳晋才以下四名常委都露出了钦佩的神情。
幸福的家庭,都是差不多的;而不幸的家庭,则各有各的不幸。
这话真是有道理。
往往一个地方的工作干得有声有se,那个地方的班子就愈是团结,上下协力,万众一心;而愈是贫穷落后的地方,往往就是一盘散沙,勾心斗角,内讧不断。最终从上到下,都jing疲力竭,每一个人落下好。此前王本清郑兴云主政向阳县时,就是这般模样。
严玉成这番话,是真正抓住了要害。
“严书记说得太正确了。我看,年底可以组织召开一个总结表彰大会,好好表彰一下在各条战线做出良好成绩的先进模范,将正面典型树立起来,号召全县人民向他们学习。”
柳晋才插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