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如何用得这么多!”那车夫正要推辞,却被至善推了回去,笑道:“一路上劳烦小哥甚多,这只当是贫僧的一点心意。我接下来要坐船走海路,该如何坐船还请小哥指点!”
至善这辈子多半在西北活动,却没有来过登州,他知道若走这些车夫对于码头行当最是明白,只要出点小钱便能少许多麻烦。
“那师傅算是问对人了!”那车夫笑道:“这登州除了海上的水手,这方面比我乌二明白的人还真不多了,不知师傅要走海路去哪里呢?”
“辽东!”
“啊?师傅去辽东作甚?”车夫脸se大变:“那边可是在打仗呀,女直人和辽兵打了好几年了,兵荒马乱的,往年还有些贩马匹、貂皮、人参、东珠的商船,这些年打仗早就商旅都断绝了。”
“这样呀!”车夫的答案让至善有些失望,难道自己要改走陆路?那车夫看出至善的脸se不快,改口劝道:“师傅,其实这海路也不是完全断绝的,偶尔也有几个大胆的船夫走这条路海路贩运人参和貂皮,毕竟自从辽东开战以来,这些玩意价格都涨了好几倍。您要是碰上可以搭他们的顺风船,不过价钱便宜不了!”
至善一听觉得那乌二说的也对,既然跑了这一趟至少要过去看看,说不定便碰上了呢?想到这里,他向车夫唱了个肥喏,便向对方手指的方向走去了。
至善到了码头,便四处询问,可是船老大一听他要去辽东无不摇头。花了一上午时间,也没有一点眉目,至善不禁有几分沮丧,正打算找个地方打尖填饱肚子下午接着寻找渡海的船只,肩膀上突然被人猛拍了一下,身后有人叫道:“好个和尚,竟然在这里遇到你!”
至善回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个四方脸,头发胡须花白的魁梧汉子,一双结实的腿微微有点罗圈,这是常年骑马留下的后遗症。朔北的风沙将他的皮肤打磨成一种特殊的古铜se,那一道道的皱纹就好像西北黄土高原上的沟壑,看上去给人一种刚强而又严峻的感觉。不过此时这张脸充满了笑容,那一道道皱纹舒展开来,满是遇到挚友的喜悦。
“原来是马都监!”至善赶忙合适行李,原来此人是自己在西北时的旧识马政。当年宋军开拓青唐,至善曾经作为说客说服沿途羌人的酋长,而马政则是同行的护卫军官,两人在旅程中相交相识,成为莫逆之交,不过这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不过怎么会又在这里相遇呢?至善正要开口询问,却被马政拍了一下肩膀,笑道:“你我已经七八年没见了吧,今ri偶遇须得痛饮一番才可。”他回头对身后那个与他容貌相仿,不过只有二十三四的青年道:“扩儿,这便是我时常在你面前提起的至善禅师,还不向见礼?”
“小侄拜见禅师!”青年人敛衽下拜道。
“贤侄请起!”至善赶忙伸手扶起青年,上下打量了一下,对马政笑道:“果然是一表人才,马兄有此佳儿,让我好不艳羡呀!”
马政笑的合不拢嘴,显然对自己这个的儿子十分喜爱,口中却说:“小儿胡闹得很,禅师莫要夸坏了他!”
“当得起,当得起!”至善用一种内行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年青人那双粗糙长满了老茧的手掌和匀称而又有力的四肢,还有那张与他的父亲一样被风沙打磨成古铜se的脸庞,尤其是那双眸子,充满了军人所特有的无畏和坦然。至善很清楚,只有少数那种已经经历过真正的危险、明白什么是危险、并对这一切都处之泰然的人,才会有这样一种目光。像这样的人即使在西军中也是很少见的,但是这样的人却是军队中脊梁,也许他们不一定处在指挥官的位置上,但是到了关键时候,士兵们却本能的相信他们、服从他们、支持他们。
三人进了一家酒肆,在桌子旁坐定了,小儿送上酒菜,两杯入肚之后。马政笑道:“想不到在这里能遇到禅师,敢问一句,此番禅师你要去哪里呀?”
至善也不隐瞒,说:“我这次来登州乃是为了寻找船只从海路去一趟辽东,却不想由于那边战事激烈的缘故,没有船夫愿意冒险走一趟。”
“辽东?”马政的脸se变得古怪了起来,他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道:“你要去辽东作甚?”
“无他,探查一下女直情况罢了!”至善答道,随即他便将自己先前去高丽时的耳闻和自己的担心一一说与马政听,他相信眼前的这位老相识一定会理解自己的担心和此行的必要,他和那些在汴京或者河北前线的那些“军人”不同,生下来刚刚会走路的时候就开始学着在马背上拉着缰绳、会拿着筷子的时候就学着拉弓、一生都在和西夏人和青羌人的厮杀中渡过,对于危险和敌人有着一种本能的直觉,像这样的人不会不懂的自己前往辽东的目的的。
各种求啦,帮着做广告也好,推荐票也罢,打赏和收藏俺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