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无相天魔,乃是天魔中极上乘者,不滞于物,随意演化,其本身虽然战力不弱,但平日绝不与人正面jao锋,只要人意念一起,无相天魔便趁虚而入,驻在心头,专攻心内虚弱之处,更可依存于人之外相,化人力为己用,可以这么说,妙相对它,完全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她手捧铜钵,勉力坐正身体,心中种种念头,纷至沓来,纵使咬破舌尖,满口鲜血,也无论如何压制不住。
铜钵中,似有清烟流出,如水流之就下,漫出钵中后,就流入身下地面,不见踪影,但周围气机随之变化,渐有沸腾之势。
妙相jīng气损耗太过,已经有些恍惚,便在此刻,有个意念透入识海:
“不要让……它们出来!”
简单的句子,显化出来的时候,也十分滞涩,磕磕绊绊。
听闻此语,妙相只能苦笑:“我挡不住。”
她此时身遭魔染,一个念头起来,就有几千几万个念头伴生,得不到清净。双方以意识jao流,对面又非常敏感,当下就被那庞大的信息量冲得懵了,好半晌才又回应:
“快停!”
妙相已经陷入半昏í状态,纷1uàn的意念全无头绪,再也回复不得。
可对面那位,依旧能够感应到这边的信息,只觉得里面多是“死”、“灭”、“魔染”、“无救”等等,一时也是大惧,偏偏双方因为巫毒之事,气机联系紧密,那个凶横的家伙又不知用什么手段,将此联系加固,而无相天魔随心化育,此时也侵入过去,污了它刚萌生的元灵,导致就是想断也断不开。
也就是如此,否则单以妙相一人之力,哪能禁得起铜钵的贪婪索取,此时早就yù殒香消了。
铜钵中仍在放出清烟,这就像是一个引子,将yòuhuò的气息放出来。很久以前,那场大战后的残留,本是被九地元磁神光多年压制,封锁在黄泉秘府深处,此时又蠢蠢yù动,开始向上爬升。
“压不住了……快停,快停!”
反反覆覆地说了几十上百遍,全无用处。对面刚刚萌生的五岳元灵终于是头一回感觉到了情绪失控是什么模样,也终于理解了“死”为何物:
“快停啊,我不想死……不想死!”
各人有各人的遭际,各人有各人的窘迫。只不过某些人的运道确实要强一些。
云楼树空间之中,余慈眼神明暗变化,终于是一口血喷出来,忙吞了颗安神丹丸,身上却是冷汗横流。
好险,好险。
千钧一之际,他还是冒险赌赢了。刚刚身为流光,飞出的当然不是余慈本人,而是心象分身,他是全力将其凝实,使之与常人几乎差异,生受了那一剑。也还好,那剑光虹化,威力大到不可思议,便是常人,也要一剑化灰,倒省了后续的功夫。
要是仍有怀疑也没什么,余慈用的却是灵犀散人的形象,只要那位来自东华宫的长生真人不是当真到这边来,且又现云楼树的异处,他还是安全的,以后也不会给那人循迹追来的机会。
在云楼树空间内等了片刻,确实没有变动,这才是惊魂甫定,也才来得及考虑,怎么就失了风,且让人扣了个“魔én小辈”的帽子上来。
念头转了一圈儿,余慈将目光停留在照神铜鉴上,与魔én相关的玩意儿,也只此一件了
是了,她竟对神意星芒有感应!
虽说这不是第一回了,余慈心头仍是凛然,若是如此,日后还真要小心才是。
因为这一条,余慈又在云楼树空间多呆了将近半个时辰,才重又凝成心象,以极至虚无之态,探查外面的情况。
此时,天地早换,禁法不同。至于妙相和那位长生真人,都是人影不见。
从云楼树空间内出来,余慈有些茫然,他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地,余慈觉得周围气机运转变得有些古怪,但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