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沟那被拆除的旧营寨前燃起了一堆熊熊的篝火,本来找到盐矿又招来工匠应该是很越快乐的事情,然而安永成的莫名失踪犹如一片yin影笼罩在张宁的心头。
众人围在篝火前哧溜地吃着盐分充足的晚饭,没有半个人吭声,除了张宁、张景球和林忆君三人不大吃得下外,其他人都吃得很欢快,就连心里担忧着安永成的浑鹞子也吃得淋漓尽致,原因无它,晚饭的味道太足了。
“这天杀的伙夫,不要钱的盐也不这么个放法啊!太他娘的咸了!”张宁暗忖道。
傍晚时分,当孙叔达把熬好的盐都放入木桶中带回营地时,除去张宁和浑鹞子因为担心着安永成所所以没有什么心情外,其他人如张景球等却是一阵的欣喜若狂。
张景球意识到以后的钱粮有着落了,不待张宁吩咐,张景球立即把去熬盐的士卒集中起来,成立熬盐小队,下令熬盐工序为重要机密,其中的秘密谁也不许泄漏出去,敢说半句者直接砍头。
真正让士卒们欢迎鼓舞的,是张宁吩咐伙夫的那句话,“从今以后盐量放足,不再煮淡食!”
张宁拨弄着因为盐放得太多而咸得很过分的晚饭,却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他暗自想着什么时候能把面碱弄出才好,想着那滑溜可口的牛肉面,再看看自己碗中的面疙瘩,不由地悲从中来,啥时候才能过个好ri子啊!
还有安永成,生死不知。
看着张宁毫无胃口的样子,张景球走过来坐在他旁边安慰道:“安永成和你一样是从游弈营出来的人,生生死死都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什么状况会没遇过,想来不会轻易地折在这后山中!”
“想来也是,安永成一向机jing,也许只是迷路,或者是发现了什么事情!”
张宁接着又问:“今ri到柳树镇一切都顺利否?”
张景球回道:“这柳树镇的工匠比我想象的多,甚至又不少人是从沙州、瓜州跑来讨活计的!”
“我是怕那个所谓的柳树镇团练使秦文信为难你们,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就招到这么多的工匠!”张宁道。
“不是工匠们容易招,而是因为我们开的工价高,不光负责工匠们的三餐,而且每干一天活可以领到两升的白面,如果要领铜钱的也可以,今天来回匆忙,我已经放出消息即使是力工也是这个价,相信过两天会有更多的人来我们这里找活干!”
张景球看着冉冉的篝火,又看了看正兴高采烈吃着晚饭的归义军士卒和年轻妇人,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说道:“想不到你能将那毒盐制成这上等的食盐,这下我们即使没有烽火营的补给,也能轻松地养活这百余名士卒和那几十匹战马了。”
“我们离给将军报仇又近了一步!”张景球的那张老脸再一次露出欣慰的笑容,林忆君在旁边只是不说话,看着那堆篝火发呆。
张宁知道张景球想说些什么,只是没有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讲,不管自己是不是前节度使张淮深的私生子,按照目前自己的实力,连自保都尚且困难,又谈何替人报仇呢?
看着众人将碗里的晚饭吃干净,自有那些年轻妇人将一切都收拾好,张宁这才召集浑鹞子、邓弘嗣、孙叔达和前工匠王永昌一同前来议事。
“当务之急是先把营房和寨墙建起来,长时间住在帐篷总不是个办法,防御也是个问题。”张宁对这众人说道。
听到张宁这么说,王永昌回道:“明天我就可以带领工匠们开工先建营房,只要有人手而木材、石块、等物资充足我想建起百来人居住的房屋并不会太慢。”
张宁把目光移向浑鹞子问道:“今天木材伐的如何?”
“木头砍得倒是不慢,林子里的树虽然不太大,但估摸着建营房也够用,只是我们的弟兄大多身体瘦弱,想要运出来恐怕不易!”浑鹞子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些瘦骨嶙峋的士卒们说道。
这倒真是个问题,木头砍下来容易,运出来却很难,众人都低头思考着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浑鹞子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张宁便说道:“大家看看旁边的这条河流是从那山上川流而下的,那么木头要运出山也并不难,用藤条将木头扎成木排,顺水流下来就是了。”
听了张宁这么说大家恍然大悟,不是他们不懂,只不过一时没有想到那里而已。
接着众人又商量明天派人进山寻找安永成,如何加强盐场的防御,还有如何寻找盐商来买盐等问题,过了许久,营地的火堆渐渐地暗淡下了,四周的营帐传出阵阵的呼噜声夹杂着一些梦话与磨牙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