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办法的将军,一定有办法!”她身边的几名女亲随声泪俱下的哭叫道。
“没有用的!”索敏满脸凄凉地说道:“这四面都是回鹘人,如今我们被这仆固俊本部人马团团围住,怎么逃得出去,再说了即使现在逃出去,又能跑得了多远!”
“把刀给我!”
她凄厉地再次喝道。
抢下她横刀的那名亲随,被她这声厉叫给镇住了,心头茫然,不由自主地将横刀递了过去。
“哲沛将军!在死之前,我拜托你办一件事情!”
节度使府护卫军组成的外围,已经被撕开一个口子,不停地有回鹘人冲进内圈,几名青年军官悍不畏死地补了上去,只是那缺口却越来越大了。
“将军,请吩咐!”
“我死之后,请务必将我头颅砍下,浑身剁碎,我的身躯不希望被回鹘蛮子侮辱,即使死去了也不行!”
“遵令!将军请上路!”
回鹘人越来越近,李哲沛知道此时再也没有其它办法,所有人都将手中横刀上举,这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了,就是死也要拉一个回鹘人垫背。
嘟嘟嘟……东面一阵角号响起,这号声和回鹘人的牛角号有所不同,不过此时在草坡下,搏命厮杀的归义军和回鹘骑兵并没有人留心,只顾着眼前的刀枪。
紧接着,南面也响起了同样的角号声,两边的角号很有节奏地相互响应着,这下激战双方不约而同抬头四顾,待听清楚这号角声,一个身受重伤浑身是血的节度使府衙护卫,仰天大笑:“自己人,是归义军的角号,弟兄们我们的援军来啦!”
“援军!援军!汉军威武!归义万胜!”其他士卒也听出了这号角,顿时欣喜若狂,齐齐地喊了起来。
回鹘人也知道这汉人来了援军,领军叶护反应也快,哇哇地喊了几句,回鹘骑兵先是分成两队,很快又再分出一队,各zi you一面苍鹰旗的带领下朝东面和南面jing戒。
此时无论是回鹘人还是节度使府衙护卫军,都停了继续对杀的心思,各自退后了几步,手中紧握血迹斑斑的刀枪,紧张地朝东南两面张望。
两面归义军赤se军旗,分别在草坡的两个方向竖起,很快援军就回鹘人jing戒兵马拼杀上了。原本人数占优的回鹘人,由于分成了三股人马,此时反而处于劣势。
而南面的归义军似乎不和回鹘人对杀,只是不断地袭扰,打一下就走,让这队回鹘骑兵打也不是,走也不是,援军的真正主力来自于东面。
“杀!”
一阵投枪过后,回鹘骑兵发出了一阵阵临死前的惨叫,嘟嘟嘟……,冲锋的号角响起,赤se归义军旗后面,冒出了一面柳水营军旗,轰隆隆,数百名归义军骑兵从草坡后面猝然冲了过来,个个都疯狂无比,嘴里大喝赤膊挥舞着刀枪,最前面的一名汉子,更是跨着高头大马,手持明晃晃的巨斧,面目狰狞,形同凶神恶煞。
接连分兵的回鹘叶护此时才明白自己上当了,没等他下令合兵,冲下草坡的那些汉人骑兵如同狂风暴雨,杀进了回鹘战阵中,猝不及防的回鹘人,被砍瓜切菜般乱杀了一同。
“杀!”
又是一股汉人骑兵杀到,带队的将领满脸坚毅,横枪一挥舞,这队jing骑再次迎头撞击回鹘人的包围圈中,马蹄声、呐喊声、嘶吼声、惨叫声、刀枪格挡声交织成一首地狱镇魂曲。
浑鹞子手上的巨斧,左右挥舞,片刻都没有停留,浑身上下被鲜血染得通红,分不清楚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随着他爆喝一声,一名和他对战的回鹘达干,手上的弯刀震脱手心,下一刻就是一颗人头连着一股血柱飞上了天空。
“杀!”
咔嚓一声,浑鹞子手起旗落,最先迎向柳水营的那面苍鹰旗,被对中砍断,轰然倒下,汉人士卒士气再次大振,而乱了阵脚的回鹘骑兵,被得势的归义军骑兵如同割草般一茬一茬地砍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