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手脚各中一箭,鲜血早已将地上的青草都染成了红se。
“我贼你娘!你这个混蛋!”
“遭天杀的蛮子!”
看着张宁那颤抖的双腿,还有满脸的血迹,归义军士卒忍不住地要暴发起来,可是无奈都被康居人死死地压到了地上。
呸!张宁吐出了一口血水,忍着剧痛,缓缓地站起来,擦了擦遮挡住眼角的血流,对着康萨罗说道:“再来!”
康萨罗也不客气一下就将张宁横抱了起来,手脚皆中箭的张宁根本没有力气挣脱,砰!张宁猛地被扔出去许远,腿上的那支箭杆朝地,噗呲一下刺将大腿给刺透了。
啊!
大颗大颗的汗水,伴随着血水冲张宁的额头流了下来。
“哈哈……”张宁看着静静的夜空,发出十分难听的笑声,贼老天,你玩够了吗?
他用未受伤的那手支地,另外一条腿半跪,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指着康萨罗,开口道:“再……再来……”
“将军……”
归义军士卒们肝胆俱裂,眼角的泪水无法压抑地流了下来,特别是待张宁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安永成和浑鹞子,挣扎地想要挣脱出来,却被康居人几个刀背打晕了过去。
看到张宁那浑身颤抖鲜血满面的样子,康萨罗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犹豫与不忍,但他很快又冲上去,飞踢一脚。
“够了!康萨罗你把他的头颅割下来!”四周一片安静,康山昱冷冷地开口道。
“不!他是个勇士!”
康萨罗接着说道:“阿爹,你为什么让人放箭?不是说好了决斗吗?你为什么要放箭!这坏了我们康居人的规矩!”
“你不动手,我自己来!”
康山昱朝身边的随从喝道:“把那汉人的头颅给我割下来,晒干了就放在康萨罗的帐房内当给他酒杯!”
一切都结束了吗,透过红肿的眼缝,张宁看到了寒光闪闪的刀刃,他淡然地笑一笑,死后就能回去了吧!
“将军!”
“将军……”
耳中听着弟兄们的吼叫,张宁慢慢将眼睛望向那弯朦胧的月亮,这群不过认识半年的生死兄弟,还是让他心中有一些不舍啊。
“阿爹不要!要杀也要等他伤好,和通公平决斗一场再杀!”
“你给我滚开,再拦着,你就给我滚回弓月城边牧羊去!”
“不……”
紧接着就是一阵混乱,躺在草地上仰面望月的张宁,头部猛地遭到了重击,顿时不省人事。
……
一抹霞光从东边照she出来,漫天的亮se重新回到了黑暗一夜的草原,土城里,几堆篝火早已熄灭,只剩下一些灰烬,由于没有风,所有并没有随风飘散,灰烬边上的青草叶上,滴滴露珠在霞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晶莹剔透。
夜里发生的那些血腥事,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回鹘人前些ri子在这边草原传令,如有遇到一支汉人游骑,可以自行剿灭,无论生死而后送到回鹘牙帐换取牛羊。如果见而不围剿,那么回鹘人将会展开一系列的报复行动,无论那个族立刻赶出这片草原。
所以当部落的一个牧人传来消息,说在土城附近发现一股陌生人活动迹象的时候,康山昱知道就是那股汉人,他丝毫没有犹豫,召集本部一千多名骑士,将计就计将这一群汉人统统捕获。
“咳咳咳……”张宁感到胸口一阵剧痛,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怎么我还没死?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康山昱那满是褶子的脸。
“我且问你几句,你要好好回答,这可能是你能活下去的唯一机会!”康山昱的声音依旧很冷。
“那得看我心情好不好,哈哈,呸,贼你娘!”
康山昱身边的随从踢脚就要踹下去,却被康山昱给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