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解和茉莉关于“本心”的争执,在外界无人知晓,而外界的青牛镇也并非一团和气,求仙者们之间同样爆发了激烈的争执。
四月二十那天讲课之后,一百多名求仙者几乎没有人离开,全都来到了讲学堂旁边的演武堂,摆出了要上演全武行的架势。
“只是为了争听讲时候的位子,居然发展到要动武……该不会是这段时间的斋戒,让大家都积累了许多火气吧?”
说着,陶土凑到吴解面前,低声问:“吴大侠,您准备出手吗?”
吴解摇头,这种争位子的事情,他真的是没有兴趣。
他的回答让陶土郁闷地叹了口气,却没有劝说之意。
像吴解这样的高手,原本就没必要为了一些弱者们出头。要是面临危险的时候向他求助倒也罢了,现在不过是争一口闲气而已,怎么可能请他出手呢?
就算争不到靠前的位子又怎么样?难道真的就听不清仙人的讲话吗?
开玩笑!这件事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骨子里面其实就像陶土说的,是这几天斋戒积累的火气,以及他没有提及的“好胜心”而已。
吴解和骆瑜都没有下场动手的意思,两人很自觉地退到了后面,陶土也在这里。
不一会儿,解铭寰也退了下来。
“解兄不去试试身手?”吴解笑着问。
解铭寰摇摇头,冷冷地回答:“浪费时间。”
正说话间,前面已经传来了打斗之声。
争位子的比武规矩很简单,求仙者们按照各自的来源组成了一个个小团体,每个团体里面对自己实力有信心的人都可以下场,按照强弱决定以后听课时候的前后顺序。
这个规矩一目了然,操作上也很容易,更关键的是它不用考虑什么战略战术,总之尽可能多打赢一些对手就行。
打斗之声,欢呼之声,叹息之声。
也就是喝上一盏热茶的功夫,演武场里面已经分出了四场胜负,几组求仙者用这种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排出了各自的先后位子。
“这其实也是在排拜入仙门之后的位子,现在占了上风的人,到仙门里面之后,也会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面占据上风。”解铭寰见吴解等人一脸无趣,忍不住开口说明。
“为什么?”陶土问,“为什么在仙门里面还要排出个位子来?”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仙门也不会例外——这种事情我见得太多了。”解铭寰很冷淡地说,“或许你只是想要安安静静地修炼,但只要有人,就要分出彼此的高低——喝茶吃饭,都还有个先来后到呢。”
陶土郁闷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是绝对没可能上去争一争的。
事实上,他们这一伙人根本没办法去争。
他们这二十来人里面,擅长武艺的总共只有三个,吴解、解铭寰和那位始终没有透露姓名的保镖。那位保镖无心求仙,已经跟着没有通过选拔的刘铭一起走了,剩下的两位高手都不愿意下场,对上那些高手还在的队伍,结果可想而已。
又过了一会儿,演武场上的吵闹终于暂时告一段落,求仙者们的争执以一种相对温和的方式结束,来自五个不同“青牛镇”的求仙者们分出了座次——理所当然的,吴解他们这一批落在了最后。
对于这个结果,陶土等人自然有些沮丧。不过也就是有些沮丧而已,区区一点挫折,对于在求仙路上经历了不少波折的他们来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他们正叹着气准备离开,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咦?怎么有不相干的人混进来了?”
众人急忙看向周围,却没有发现什么“不相干”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面色有点苍白的青年带着几个人急急忙忙朝着吴解等人这边追了过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里是青羊观,不是云梦泽!你们云梦君就算本事再大,也捞过界了吧!”那青年一脸怒气,冲着骆瑜很不客气地喝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但这里不欢迎你!”
吴解一愣,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看他的脸色,似乎并不是刻意找茬的样子。
“这位兄台请息怒,我觉得肯定有什么误会……”
陶土急忙过来打圆场,却被青年旁边的一个彪形大汉一把推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蠢货!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吴解眼睛一瞪,脚下快走两步,扶住了陶土,但却没有开口。
在动手之前,他至少想要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被拦住的骆瑜显得有些不安,但并没有退缩,理直气壮地回答:“我是来求学的!”
“求学?你?这真是笑话!”青年不屑地冷笑了几声,毫不客气地呵斥,“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从小就卖了身的货色,你还想求学?学了仙法干什么?更好地服侍你主子吗?”
骆瑜的脸色有些发白,可还是毫不退让:“我能够在青羊观求学,是得到浑天先生批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