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问痴愣:“你干什么!”
“战斗!”左无舟鲜血都要沸腾了,许久没有战斗了,竟是一时难以克制那等战斗的快感。
聂问感知左无舟强烈的战意,一时欲哭无泪。绝大多数时候,夜魔和魂修士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侵犯自是安然无事。其实,绝大多数时候能相安无事,关键在于,互相撕杀对双方似乎都没有什么好处。
猎杀魂兽,还可以得其内丹,得其皮肉骨。杀夜魔,却是往往一无所获。自然少有人费心来与夜魔作对,尤其夜魔只生存在极夜之地,谁也弄不清其来路。
聂问急忙解释,左无舟顿得一顿,淡漠:“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可惜,手痒得很啊。
……
……
天不遂人愿,聂问一心要和平,奈何和平从来不是施舍品。夜魔想来不怎么同意和平相处的意见,是以,一边潜身过来。
左无舟冷然,细细摩挲十尽刀,胸中已满是战意了:“看来我想要放过他们,他们却未必有此意愿。”
聂问苦着脸,心想:“这位林兄杀气也未免太重了,以往怎就没看出来,这下怎生是好。”
聂问是魂修士中罕见的和平主义者,和左无舟这等暴力主义者,居然能走在一起,居然还互相颇为顺眼投缘,倒也难得。
“如何,他们走了没。”聂问恨不得走遍天下都没有战斗和杀戮。
左无舟神色如铁,眼如磐石,一言不发,按住十尽冷然等待着!
……
……
三名夜尊魔飘忽鬼祟的靠过来,越来越近,凶态毕露。
左无舟漾住一丝浓烈的火意,眼中一点火光爆耀,幻身过去。呼啦一声,宛如爆裂一样的声响顿回旋在这空寂的墨黑中。
十尽眨眼出鞘,血光竟立时被夜吞噬掉,连那金辉色的刀芒都变做了墨汁一样的泼洒。
在一声凄厉无比的轰隆尖啸中,三只夜魔仓皇大动,凄叫如鬼音,尖锐无比。竟自被一记刀芒逼得手忙脚乱。
“看来也不过如此!”左无舟趁此良机,人已糅身上前,一把擒住一名夜魔的头盖,竟有些宛如泥鳅般的滑不溜手,竟首次教敌人脱手:“有点意思!”
糅合过往战斗精髓,所自创的“七杀拳”,首次呈现于世!
踏步往前,身法陡然如水一样膨胀,如山一样凝厚,如金一样锋利,如木一样坚韧。一语自口中悠鸣,充斥杀伐之气:“七杀拳!”
七杀拳,如此杀意盈天之拳法,实是糅合了左无舟大小数百战的经验和精髓。一旦施展出来,非但是四系俱全,还悉数糅在刚猛如涛的战法中,将那等惨烈凶悍之气发挥得淋漓尽致。
漫说四系特姓,漫说刚猛无边,单只这等凶悍惨烈之气,就教人一战即心怯三分势弱三分。
虽身在一旁,聂问亦是目瞪口呆,只感那等气息扑面而来,顿有一种身心皆是罩于其中的错觉。竟有招招博命的惨烈,俨然一人一拳,已摇身化做千军万马的战阵,竟是一拳胆寒!
七杀拳总计只得七拳,七拳来回连绵不绝,循环施展,纵是同阶之人也绝计难以抵挡。
七杀拳,这等杀气冲宵之名,自然是发自内心的产物。
……
……
七杀拳一出,任夜魔滑不溜手,亦顿尖利惨鸣不绝。
连续施展两拳,就已将两名夜魔轰杀。剩下一名,左无舟反倒不急于杀之,而是细细的继续战斗,观察夜魔的特点。观察完了,再将此夜魔擒下来。
如此一擒下来,左无舟还没留意的当口,聂问就急呼:“注意,他要逃了!”
这夜魔竟是宛如一道影子一样渐渐淡去,左无舟的手抓了一个空,不由大吃一惊:“这又是什么!好重的阴煞气,可惜有杂质,并不精纯。”
聂问不得以,抽冷子给了这记欲逃走的夜魔一记,灭杀这名夜魔,才松了口气:“夜魔怪异得很,放他逃了,谁都不知会怎么样。”
左无舟凝神沉吟,观看右手半晌。夜魔之前化影逃走的一幕,实在令他感到吃惊。活生生的人,竟眨眼变成了一条黑色的影子,变成了无形无质之物,太过诡异了。
聂问迅速为他解惑:“我们的肉身攻击对他们伤害很轻微,只有靠魂力释放才能伤到。这夜魔品阶越低,体态就愈是淡薄。这么变成影子一样逃走,是他们的活命绝招。往后,可要多加防备。”
……
……
与夜魔一战,不过是一个小插曲。
为了便于搜索千骨草,左无舟将意念范围放大到二十里左右,如此才勉力能感知到一些较细小的物体。
传言越是天材地宝,就越是容易有天生魂兽相伴一旁。如此一说,却也恰如其分。不过,千骨草固然难得一见,却也算不得天材地宝之流。
千骨草主要还是生于这等极夜之地,往往还是单株生长。如果连这都有强大魂兽守护,那天地下约莫也没这么多强大的魂兽。
靠住二十里的感知,再是如此两曰之后,终于是寻得了一株千骨草。千骨草生在极夜地,却也有些白白净净,密集的骨节尤其显眼,比之细竹还要细上几倍。
左无舟知晓自己的优点是修为突破神速,可弱点一样是修炼神速。往往过于神速,也就等于是知识量跟不上修为突破的速度。
是以,他很相信三人行必我有师这句话,不以为忤的向聂问请教一番魂修学问。
聂问自称是废物,其实知晓的倒真是不少。比如这极夜谷,左无舟一生也是首次得见,可据聂问所言,不少地方都有极夜之地,也无人知晓是如何形成的。
像这等奇妙的所在,天下间并不在少数,愈是凶险的所在,就愈是有一些天材地宝,往往也是危机伴住机遇共存。以聂问的话来说,即是:“有多危险,就伴住同样的机遇。”
……
……
如此一来,自聂问口中,方才是知晓了更多天下间的奇妙所在。左无舟一边感慨之余,一边思量这次该取多少千骨草,反复思量:“也不知夜叉需要多少枚法帝丹。”
这问题抛向聂问,聂问既知左无舟察觉了,也没再刻意隐瞒武帝修为。略微思索,胖脸上有一些忧心:“视天资和根骨,往往一到三枚法帝丹就能突破。如果所需超过三枚,就是天资和根骨太普通,就是有再多的丹药,也绝难在武帝的基础上再有突破了。”
顿了顿,聂问忍不住:“林兄,我看你的天资应该不错,不到万不得以,千万不要服丹。”
“当年曾有一位才华惊艳绝伦的天纵之才曹其道,是为天才中的天才。可惜,此人沉迷于炼丹等,结果两无着落。这曹其道也当真是天才,竟自己炼药服药,把丹药当糖豆吃。竟凭炼药服药,成了‘真魂天’的最强者之一。可惜,相传此人服得丹药太多,结果爆体而亡。”
这一道行来,又走在这等空寂黑暗的所在,虽是姓情截然相反,却也彼此顺眼投缘,交情渐深。聂问这一言,也是为左无舟好。
“多谢,我不服,给朋友准备的。”左无舟感念,失笑:“是了,这千骨草需搭配何物才能炼成补元丹?何人能炼?”
法晶消耗得七七八八了,他该为自己准备一些补充魂力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