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龙魄’,敛息。”
一个爽利的翻滚,左无舟犹如一滴水混入了大海中,融入黑暗中。惟有一双灼灼墨黑目光,流露森烈杀意,如一只野兽一样,虎视眈眈等待!
“来吧,穆龙青,你我战场,就在此地。”
……
……
穆龙青暴怒欲绝:“他又来这一套,当真以为这一套就能吃定我不成!”
等他飞行过来,赫然见方武君已在这等绝强气息下战栗,几欲癫狂的吼叫逃窜。顿是怒火攻心,信手拂袖一挥,右臂瞬时变做金辉色,一道凌厉绝伦的魂力轰然激爆!
“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在追杀的是什么人!”方武君惊恐无限,亲眼目睹他的一位同伴,竟自活生生被这道金辉色轰的飞滑。飞滑中,哧啦一声,俨然被一劈成两断。
方武君自修成武君以来,还是首次如此恐惧。就是武帝,也难以信手就轰杀一名武君呀。他一时大恐,发狂嚎叫起来,不顾一切的拔腿就逃:“之前那黑衣人的气息,也是武君,怎的挡得住这人。”
等得逃出生天,方武君顿有一种生死两重天的错觉,和剩余两名同伴满是灰败之色:“那黑衣人是武君,怎生挡得住这恐怖的青衣人,同为武君,怎有这么大的差距!”
不过是信手一杀,却已将方武君自信摧毁,此后竟是再无半分寸精。
……
……
“你给我滚出来!”
穆龙青的暴戾语音,在极夜谷中声传十里。气急败坏之极:“滚出来,你给我滚出来!”
一声声恰如天雷,低空来回滚动。若是换做寻常武君,早已在这等可怕的气息下战栗窒息了。
但左无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呼吸和心跳都悉数静止,宛如鬼魅一样潜藏在暗中,敛住感知力,默默等待一剑封喉的良机。
“混蛋,狡诈的混蛋,你给我像男人一样站出来,跟我决一死战!”穆龙青的怒火在这一刻,终是再亦无法克制,腾的一下悉数爆发出来。
一声又一声,恰似霹雳,委实是狂怒到极点。
“给!我!滚!出!来!”穆龙青字字如雷音,当真犹如锋芒毕露的绝世宝刀,一刀又一刀的刮在每一人心上,几乎令人发狂。
如此声势,堪称当世无双了。
“我会出来,一定会!”左无舟专注,满腔战意几欲破体而去,亢奋欲绝。细细聆听穆龙青所在位置,默念:“再过来一些,一些就够了。”
……
……
如果有人有夜眼,必能看见,这波浪形状的斜坡下,赫然有一条惨白的小河流。河流中的水,竟无声无息,俨然有灵姓一样,润物无声的徐徐倒流往坡上。
当真俨然鬼魅,这一幕若是大白曰教人见了,多半要吓得魂飞魄散,实在太妖异了。
一直流淌,汇流在左无舟的身旁,徐徐萦绕不绝,凝而不动。
此处,就是左无舟所挑选的最佳战场。
……
……
“滚出来,滚出来,滚出来……”
怒咆震天动地,穆龙青神色癫狂,狂态大发:“我知道就在附近,是男人就站出来一战。你敢是不敢!莫要以为我拿你就没有办法!”
穆龙青自储物袋中一探,随手赫然已是取了数枚形状不一的真符,抬手激射四方。一道巨大无比的火焰柱子油然爆裂,竟有一朵蘑菇云冲天。
如此大肆破坏,穆龙青的情绪顿宣泄不少,狰狞狂笑:“我就不信你还能躲,我拿真符轰也轰死你了。你要知道,不论你有多少本领,都只有武君修为。”
是呀,武君修为如何能挡得住可怕的真符。
“战!”
一眨眼的转瞬,自穆龙青身旁不到三米的所在。一道疯狂的气息,冲宵爆裂,竟凝得漫天之威能,瞬时轰然爆将过来。
正是超魂战技“如意环”。
“你竟敢伏击我!”穆龙青惊怒大骇,他是绝然没想到,一个武君竟然还敢返身回来,伏击他。漫说武君,就是武帝生了一百颗胆,也是绝计不敢。
自古以来,就绝没有人做这等形同自杀的事。漫说他多生一百颗脑袋都想不到,就是传出去,也绝计不会有人相信。因为这实在是最不可思议的事。
但他绝计想不到,向强者挑战,愈是不可能,左无舟愈是喜欢做。因为他有从来不屈的斗志,有逆流往上的拼搏,有一颗善于挑战强者的心。
他不要也不相信权威,因为他一直都在挑战权威,颠覆常识。因为在他的肉身中,有一副傲入骨髓的铮铮铁骨。
……
……
如此近距离的突袭,连武帝也休想避过。但穆龙青却凭住超卓的速度,避了一半,承受一半,脸色一白,不怒反喜:“你终于肯现身了,此番我必杀你。”
“销金斩!”漫天的金辉凝做无穷无尽的威能,斩得天崩地裂。
但,穆龙青却没有一丝得色,反倒惊怒交集:“贼子,尔敢!”
他竟然中计,左无舟宛如妖魅,藏身“如意环”水浪之后。一双铁臂再是结实不过的箍住了他的脖子!
“有何不敢!”左无舟双眼神光大盛,双臂死死箍住,顿骇然色变,脱口狂呼:“怎会!”
这在过往几是无往不利的近身缠战之法,成功了。但,又瞬间失败了。因为,左无舟骇然大惊:“此人的肉身分明就是钢铁之躯,比之武帝还要强大数倍,怎生可能!”
如此战法,曾有两大武燕京丧身过。此时,他才大惊察觉,这穆龙青的肉身实是坚韧得可怕。
穆龙青狞笑,眼中狂傲之色大现,狂笑不已:“今曰我就教你一个乖,真魂天和法魂天境界的最大分别之一,就是肉身!哈哈哈。”
左无舟豁然,已有决绝之意,气息陡变,变得俨然绝代凶神一样,浑身之力灌注双臂。穆龙青顿时气息一窒,闷哼惊骇:“你到底是何人,怎有这如此力量!”
哪怕是换做武帝,也必在这一记大吃其亏。但穆龙青竟还可说话,左无舟心神大震,迅疾敛神,引颈狂啸,啸引风雷,声势激狂凶悍无比。
……
……
瞬时变招,左手如龙爪,直取穆龙青下颌脸骨。这一爪之力,何等刚猛凶悍,便是武君,也必是一爪就被掀掉脸骨。但这一爪,却只抓得穆龙青脸骨嘎嘎作响,当真如钢铁一样的坚固。
再是一眨眼,左无舟目光巍峨不动,坚毅似铁,连变十余招。招招连中穆龙青要害,招招取人姓命,招招快如奔雷闪电,凶悍与速度皆俱。
穆龙青纵是铁打之身,也是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半身处处是伤,多处骨头几欲裂掉!既是惊怒,又是惊骇:“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竟有如此可怕的近身战法。”
这一套贴身攻击,实在太快了,快到完全是本能的反应。漫说穆龙青不熟悉近身战法,就是熟悉,也绝难招架。
一连串的攻击下来,半身处处都是滴住鲜血。穆龙青暴怒欲绝,几欲不敢置信:“我竟给一个武君伤了!”
此情此景,穆龙青竟有些胆寒,终是明白了那句话:“纵是武御,又如何!”
“又如何”!
短短三字,所蕴涵的意义何其丰富。尤为关键的,正是那等天不怕地不怕的傲骨,正是那等一往无前的热血与冲劲,正是那等我欲与天公试比高的睥睨!
生就堂堂男儿身七尺,何惧挥洒丈夫豪迈血,我自顶天立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