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真看得呆若木鸡,一边缠住纪小墨想要知道一些事,纪小墨微笑心想:“他一定是不喜被这许多人,当耍猴一样围观,是以才溜开!”
看着越战越远,独剩两条小影在半山战斗的样子。纪小墨被缠得受不了,索姓道来:“他啊,刚才的话不是狂妄,是真的。他一生大小战斗多次,几乎手底下从无活口。”
“这个人杀心极重,是我所知之最。还是一个战斗狂人。他大小多次战斗,死在他手上的武尊武君都怕是有百人之多了。”纪小墨一顿,敛神:“这还只是五六年里杀的人。”
景真和王卷等无不脸色大变,惊骇不已。顾武君心思都乱了,如此才有逃得一劫之感。
须知,寻常魂修士一生都未必见得杀了几个同阶之人。这约一百名强大魂修士,却是在短短几年当中杀出来的尸体,堪堪称得上将人家许多魂修士一生所杀的人都杀光了,真正是杀戮滔天。
“这还不算什么。”纪小墨见众人神色,生起促狭之意:“他有一次是在武尊时,以一敌百名武尊,尚且战胜。你们是不曾得见,可惜,我也没见到那情景。”
说来,心底竟有些怅然若失:“可惜我也是错失了他过往的战斗。可还有将来。”
……
……
以王卷和景真为首的景华宗众人,已是哑口无言了。
以一敌百,那简直就是疯了。自古以来,都绝计不可能,就是魂武君都做不到。
王卷苦笑:“还以为他自大,原来,却是我们的见识太浅薄了。只是,左兄怎会如此厉害。”
王卷原本还道和左无舟至少有平分秋色的实力,如今想来,反而是他自大了。
纪小墨纳闷,这何尝不是她想知道的。她知道左无舟有意志去做到任何事,此为一半,她却不知道另一半。
王卷心中忽攸燃起一种冲动,一种迫切:“兴许我在锐金界太久,忘了天下之大,该是时候出去闯荡见识了。”
……
……
景王越战越是吃惊,越战越是不理解:“他的气息明明不怎么强,又没有隐瞒气息。怎么战起来,却有如此庞大的魂力。”
这就是景王有所不知了,只要没有魂窍临溢的问题,左无舟光是一只修炼到极致的土魂,就已是相当于一名单系武君的全部魂力了。
而左无舟有五行魂,还有一只武尊级阴魂,六只魂,又没有魂窍临溢。任何武君跟他比魂力庞大,简直就是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看起来左无舟的战法,是纯为刚猛。景王越战也是越感吃力,实在左无舟的战法从刚猛变化,实在百变难以捉摸。时而灵巧,时而迅疾,时而坚韧。
“嗯,果然不错,果然有独到之处。”左无舟堪称天生战斗机器,迅速就适应并熟悉了这等战法,愈战愈是举一反三的参悟更多锐金界战法:“是时候反击了!”
“火法无边”施出来,左无舟顿俨然火人一样暴烈,引颈畅声大笑:“景武帝,热身结束。你我都该是时候动真格了。”
左无舟没有施展真本领,景武帝又何尝有。
双方一触即分,重又交缠在一道,如此气息陡然爆将出来,顿比先前强烈了许多。
左无舟糅身欺上前,瞬时已有思量:“此人身法与战法合一,皆为金系。是以,速度较寻常武帝要快上一线。论速度,我虽有‘火法无边’,也是不及他。须得逼迫他弃了身法速度。”
想定,左无舟合身一动,双足往前一踏。在与景王相隔十多二十米的所在,一瞬时,地动山摇。
这一番,却是真正的地动山摇了。那山峰,轰然一大片被一脚踏得崩裂下去。一拳破空,顿做那天崩地裂,声势一霎即攀颠峰。
这一踏一拳,时机实在是妙不可言。顿恍如将山峰与自己融为一体,一拳起落,恰恰像是这大山纵起落下!
正是所向披靡的“翻天印”。
……
……
此为锐金界,施展以土系,是得不到灵气响应的。是以,这一拳“翻天印”,纯为金系,取其无坚不摧之意,取其金刚铁骨之髓。
意念一动,铺天盖地的沙石俱飞旋起来,凭添无边声势。将这一招“翻天印”之威更增许多。
五行魂转化为金魂力,五魂瞬爆。
一拳起落,当真宛如从天而降的一把巨刀,挟以无边之威,催动了天地灵气的汇流!
一霎时之音,正正像那斩风破浪的锐啸,几欲撕裂心神。
景王大惊,脱口大赞:“好拳法,好战技,当属我生平仅见。也接我一招战技‘封金指’!”
两大战技轰然爆将出来,非同小可。轰隆一声摧天之爆,但见这偌大无比的山峰,竟有小半轰然崩裂,声势如狂的坠往山下,实在惊天动地之威。
坠往山下,左无舟不由沉心快意豪笑不已:“好,好,痛快,实在痛快!”
催动阴魂力,几是与景王一道,返身往山上掠去。
……
……
见得二人掠回,众人才自松了一口气。这一战,实在真是战得天崩地裂,实是难知谁胜谁负。
景王眼中始有凝重,抱拳大赞:“不打了不打了,我本来就占了地利之便。左老弟当是武君中的第一人,再打下去,我这把老骨头未必能赢啊。”
左无舟顺顺气,克制住一丝自然而然的杀念,颌首:“我不如景武帝。”
景王豪笑:“好,好,左老弟,你和纪武君不妨休息一番。过一会,再做交易也好。”
……
……
一道往这山上到处溜达,纪小墨终是忍不住:“你到底输了没有。”
纪小墨却是知晓左无舟有越级战斗的本领,不过眼下修为还是有些欠缺,是以大抵难以越级战胜武帝。所以,只为输了没,并不问赢了没。
可巧的是,左无舟正正懂得其意,颌首:“我没输,他没赢。”
纪小墨糊涂,左无舟一言不发,神色轻快。这一战,严格的说的确是没人输没人赢。不过,若是再战下去,他会输,景王也绝讨不了好。
如果是生死战,左无舟有自信能杀死景王,并活下来。不是他自认比武帝强,锐金魂修士有其优势,却也有狭隘的一面,全修金系,很容易被他的火魂所克。
说到底,他修炼五行魂,在这锐金界几乎不受影响和限制。以“火法无边”克制,再以金系“翻天印”相博,多半会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末了,届时就是靠毅力支撑,活下来的一定是他。
纪小墨松了口气:“看来,他们不会与我们为敌了。”
左无舟失笑,有洪流梭和铛金梭在,他从来没有担心过被围攻的问题。真到了绝路,一梭子扔出去,如果威能像传说中那样,漫说是来再多的武帝,就是武御,也只有五光十色的命。
景华宗的风景自是绝佳,奈何左无舟对此兴趣不大。一路到处走了一会,消化着此战的心得,一边细细思索金姓真谛。
行到一处,见得一堆奇怪的金属雕塑,左无舟顿有一些难言的异样感觉。
一堆形象各异的金属雕塑,有的是雕的人形,有的雕的是动物,有的却是一颗树。
……
……
宛如磁石一样,牢牢的吸住左无舟双眼和心神,不知不觉的行过去,全神贯注的观察。渐渐的,竟是两耳不闻外物,沉溺在这微妙的感悟世界中。
“还差一些,还差一些。所谓一叶障目!”左无舟忽有所悟,徐徐阖目,指头顺着这株铁树的雕琢纹路,一点一点的抚摩,一丝一毫的细心感悟:“是了,正是这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