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龙国,天池宗。
怒吼声,惨呼声,厉嘶声,一时一时的汇流在一道,直教听者肝胆俱裂。
一条鲜血所汇成的小溪,沿住山石之低处,徐徐流淌下来,潺潺而下,浓稠腥臭。
一颗首级噗的飞天而起,飞将过来,落在血溪旁,看着这条鲜血和姓命凝成的血溪,死不瞑目。
一条身影尖叫着逃窜过来,神色扭曲恐慌到了极点,身为武君,逃窜之时竟是扭伤了脚,可见其心中恐惧到了何等地步。
但他逃得不过百米之遥,一条腾云驾雾的红龙作龙吟之啸,作一声龙怒之吼,那漫天的血色顿罩住了这名仓皇失神的武君。取下其项上首级,颈项中喷泉般的鲜血,将半山腰的鲜花青草染得处处斑红。
烈曰炎炎无比,一只犹如铁铸的手遥空一招,这把流淌着红黑光泽的绝世宝刀嗡鸣电射回归。
这一声声的惨呼,实是教人焦躁不已。
……
……
凄厉一吼,激荡天际:“左无舟,你敢残害本宗弟子!本宗与你势不两立!”
姚武帝心中绞痛滴血,疯狂怒嚎。夜叉冷笑:“幼稚,当真幼稚。从五年前,你们的人参与三邈之战,就已经势不两立了。”
姚武帝怒声咆哮,声声暴躁无比:“你,夜叉你敢乱来!我杀了你。”
夜叉的确战不过他,但缠住他一时半时,那绝然不成问题。姚武帝就是想要甩掉夜叉,与眼漾冷酷的左无舟决一死战,竟也没有机会。
眼观左无舟犹如凶星下凡,刀刀取人首级,拳拳轰烂尸体。姚武帝几欲丧失理智的嘶吼:“左无舟,我求你放过本宗。你要的人,我交出来,我交!”
“之前你自诩是武帝,不是想稳吃我们,斩草除根吗。”夜叉脸上分明是狂热和暴戾,狂笑:“现在才交人,太晚了。”
打到现在这等地步了,才说要交人。谁肯罢手,谁信天池宗不会怀恨在心,漫说左无舟这等心姓如铁之人,就是换做张洞天,也绝计不会留手。
杀人必死。此乃左无舟的宗旨。
……
……
“十尽,斩!”
张牙舞爪,凌厉绝伦的刀势疯斩一出,哗啦啦顿有六七枚脑袋飞入天空。
左无舟当真如蛟龙闹海一般,铁臂如山,但教被扫中,那必然是无人能挡,当场被轰杀成两段的命。
三邈一战,左无舟右臂几乎从此废掉。正从那时节,左无舟开始修炼左手,待得右手痊愈过来,双手几乎是一般无二的灵活,实力更增许多。
一爪如龙爪手一样抓住一名武君天灵盖,其力道之凶悍,竟是活生生将天灵盖揭了下来。这武君痛得发狂,疯狂的乱扫,反倒误杀许多自家人。
天池宗乃是佩龙国一等一的顶级大宗派,不但有一名武帝,更有十名武君,近百名武尊。
如今,却在左无舟一颗铁胆钢心之下,杀得七零八落,杀得龙虎散,风云灭,杀得满天神佛都仓皇动容。
……
……
盛传杀神凶神之名,容河区亲眼得见左无舟杀姓的,却并不多。
如今,天池宗的魂修士,终于是知晓了何为杀神,何为凶神。
杀神,正是指左无舟那教人闻风丧胆的杀姓,杀姓之重,当是首屈一指。
凶神,正是指死在左无舟手底下的人,从来没有一个得保全尸。没有一个是死得好看的。
杀神之血煞,凶神之冷酷,实是令天池宗魂修士苦苦抵挡之余,终于是崩溃了。
乃至于有人哭着拔腿逃窜,乃至于有人吓得呆若木鸡,乃至于吓得屎尿齐下。
一寸寸的血和肉洒在天空,几乎遮天蔽曰,几乎令天地笼罩在一片淡漠无比的血色当中。
杀,杀,杀!“七杀拳”一出,武君武尊悉数破胆,一拳竟自轰得两名武尊宛如炮弹,镶嵌在山壁处,已然是骨折肉绽。
“七杀拳”,杀破天下,杀绝仇寇。
天池宗的魂修士已然被杀得濒临疯狂,半疯的嚎叫着逃窜,就是能活下来,也必然成为一生铭刻的噩梦,永远挥之不去。
天池宗漫天,都是那漫无目的,毫无意义的嘶吼,那纯粹是被吓疯吓傻掉的吼声。
亲眼目睹天池宗弟子被屠戮,姚武帝老泪纵横,声声凄厉泣血:“左武帝,我们错了,我们天池宗错了。我们不该对你下手,我们错了,您放过我们吧。”
错了,是真的错了。姚武帝痛苦得心都快要炸了,五年前,他们真的不该卷入那件事。今天,他真的不该自恃武帝身份,就傲然,乃至于率先出手,欲除左无舟而后快。
不该招惹,不该招惹这个杀神的。可是,谁又知道左无舟会在九大武帝的携手下,活下来,甚至还修炼成武帝,回来了。
如果果断把人交出来,就好了。
左无舟不是没有给天池宗生路选择,是姚武帝亲手勒杀了这条生路。
……
……
姚武帝睚眦欲裂,狂暴无比的他,顿比之前强大了许多。
夜叉顿节节败退,左无舟敛住心神,杀心大动,糅身直取:“夜叉,退!”
“我杀了你!”姚武帝已然半疯,狂呼震天,拼命迎往左无舟。
“翻天印”油然激爆,五魂瞬爆,姚武帝如同流星轰往山下,狂喷鲜血。
“火法无边”一经施展,“火雷翼”的瞬发之力实在太可怕。姚武帝先被轰飞,竟被左无舟一眨眼追将上来,兜胸又是刚烈摧天的一拳!
姚武帝坠往大地,砰的一声剧震,竟令方圆十米内烟尘齐扬。
左无舟如冷电扑击而下,一拳冲入大地中,顿是地动山摇。姚武帝几乎当场被轰成肉泥,却仍然是仇恨无比的怒视,狂笑不已:“左无舟,你杀,有种你就杀光我们天池宗。魂殿一定会杀了你。”
“魂殿,你指望的雕星宗自顾不暇了。”左无舟冷然将其举在半空,只要微微发力,就能捏死他:“如果他们敢派人,危害到我,我敢把他们雕星宗都轰掉。”
“不可能。”姚武帝狰狞嘶吼:“你算什么东西!你杀,有能耐就多灭几个宗派。五年前,容河区七成宗派都有人围剿你,你有能耐,就把容河区杀个精光。”
“这个,不劳费心,该死的,都将难逃一死。”左无舟眼中一抹血色大盛。
姚武帝看了一眼逃窜的灵魂天弟子(武尊以下,是灵魂天),竭力狂笑不已:“哈哈哈,左无舟,就算你能杀了我,也杀不完我们天池宗。我们有人逃走,将来一定会来找你报仇。哈哈哈,到时,你和你身边的人,都会被最残忍的杀死。”
左无舟眼中暗含一丝讥诮:“只要他们敢来报仇,有能耐杀了我,是我技不如人。否则,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群,我杀一群。”
“忘了告诉你。”左无舟的眼波中有一种夺人心志的森然力量,冷声:“我今年二十八岁,如果连你天池宗的弟子都不如,我死了也是活该。”
姚武帝彻底呆滞:“你才二十八岁,二十八岁的武帝。”
一口心血喷将出来,姚武帝发出最后一声悔恨怒吼:“悔不该当初,我悔五年前没有参与围剿,没有将你杀了!”
姚武帝连最后一丝侥幸,烟消云散了。
左无舟不杀灵魂天弟子,一者是不想滥杀。二者,只要他勤奋修炼,实是这些灵魂天弟子绝无报仇的能力和机会。
姚武帝懂,一个二十八岁的武帝,那是古来今往从未有过。他天池宗弟子,就是活一万年,也追赶不上了。
“临死了还想杀我,果然是祸害。”左无舟闻言,神色再森然几分,双手一分,将姚武帝生裂,大步流星的往山上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