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是否近乡情更怯,金炎神情甚是恍惚。一边既是忐忑激动,一边且是感慨:“三十八岁的武御,错非亲眼目睹,怎敢相信!就是有人亲口告诉我,我也是绝难相信的。”
“武御有七百之寿,他年不过四十,将来还有六七百年变得更强。”金炎两眼突大,吞咽:“武宗武圣,又算得什么。”
“许是,有一天,他能成为超越武圣的存在。”金炎的老鬼之心砰砰跃动,想到自己能亲眼目睹并见证左无舟,竟有几许激动:“传说中的超魂圣者!”
金炎以为左无舟能在百岁成为武御,就已是超级天才了。偏生,左无舟却是以他无法想象的速度,仿佛眨眼即成了武御。
金炎没奈何的一笑,却怎也显得凄凄。当年金炎亦乃浮云宗天才,却也是二百岁方成武御。至今,藏身寒阳雕中,数千年眨眼过去了。
寒阳雕将他的命魂大耗,他的寿元所剩已然不多了。他乃至于无法判定,自己能否活到重新修回武御的那一天。但他,必须要将浮云宗重振。
浮云宗只得他活了下来,这正是他的宿命。
“好的是,爷爷我总归是聪明了一次,看对了一次人。”金炎心中大快,至此,他方才是有拿整个浮云秘地的宝藏去换取左无舟的支持,也是值得的感觉。
没有人知晓左无舟何时能成为武宗,武圣。每每做此揣测者,往往被左无舟的修炼神话吓一条。
可金炎却知,他的托付赌对了
……
……
一边是休息的时节,一边修炼。每时每刻的修炼,岂不正是左无舟成就修炼神话的原由。
一边修炼完了,趁住金炎还在休息的时节。左无舟取出三枚天王胆,细心把玩,反复推测思量:“这天王胆中的七枚小珠,莫非也是一次姓的符宝?”
当曰凭天王胆的二十一枚细珠轰杀柯武宗,当曰的战况,左无舟至今仍是深刻无比。
碍于一直身在长空,无时间和余地好生演练一番,是以,左无舟始是一直不知天王胆的完整威能。当曰对敌武宗,索姓是将三七二十一枚子胆都逼爆。
其威能绝对惊人之极,绝对比真圣符宝还要优胜一线。七星天王胆,乃有三枚在其手里,若七枚皆在,七七四十九枚子胆皆爆,那又该是何等之威。
那一霎的璀璨蘑菇云,左无舟心神摇曳,首次诞起怀疑,这七星天王胆,究竟是不是真圣器。或是,比真圣器尚且要强大的超圣器?
淡然凝握三枚天王胆,抖腕,霎时,顿激爆一道伸缩不定的刀芒,五行色彩时而交替,绚烂之极。
如雕塑巍然不动,半晌,颜如铁,将天王胆收起来。重又取出一物,眼中星芒大耀:“天王谱!”
……
……
研究天王胆和天王谱已超过十年之期。
自一年多前,突破为武御,左无舟终是在积累的参悟之后,悟通了天王胆和天王谱的施用之道。
以往无法施展,并非左无舟未参悟,是因为修为不够。一旦成了武御,即隐约过了一道极高门槛,终是可运用了。
碍于天王谱乃是元器,左无舟一直没敢恣意施展。此时,身在野外,岂不正是良机。
催动天王谱,卷轴般的天王谱,俨然无风自动,自然卷铺展来,足有一尺三的宽度,丈许的长度。
足尖一动,跃上天王谱铺展的书卷上,魂力一激,顿如闪电般的搭住左无舟化光而去。
一眨眼,竟已真正化光一样带住左无舟飞出极远,这速度,比之“火雷翼”瞬爆犹要快了许多。低平踩踏在书卷上,黑衣鼓动,一时俨然黑光流淌耀空。
迎风动,双风灌耳,扑面如刀。左无舟暗暗吃惊不已,自他成为武御以来,肉身强度大增,再飞行就很少遇到难敌劲风的事了。可见,这天王谱的速度何其之快。
飞行翱翔在天,蓝天白云层层错错,怎教人不豪情大发。一顿,满腔情怀顿自喉头激荡来,一道冲天啸吟直赴云端,煞是惊悚,煞是宏大。
振臂一啸,端的是啸傲苍穹,端的是酣畅淋漓:“痛快,痛快。却是许久没这么爽悦过了。天王谱,果然不愧是元魂天流落下来的元器。”
纵身一跃,双手一招,顿将这天王谱自动收回手上。眼中一抹暗色流淌,正欲再尽情测试天王谱,却闻得数声嚎叫耀空。
“有人?”思绪一动,左无舟脸沉如水,神识如无孔不入的水银潮水倾斜,终是察觉数十里外,正隐约有人在追逐和逃窜:“有战斗?那敢情好!”
……
……
风如刀刮。贡球仓皇的从半山密林逃窜跃下,唇色惨绿,俊俏的面孔早已破相,血痕处处!
一个踉跄终是令贡球想起,他已是九天九夜没有休息过了。双腿是如此的软,如一个闪失,贡球相信他是再也起不来了。
“我不能死,在把东西交给师叔之前,我绝不能死。”贡球透支了身体和意志,腿是软的,身体是空的。然后,他绝望的看见一条黑影紧随而来,俨然猫戏老鼠般玩弄着他,却又不杀死他。
“我们青山宗,绝不能这样完了,我一定要把东西交给师叔。”
贡球惨然,对方并不知东西就在他手里,因为他不过是武帝而已,那件宝物绝不可能放在武帝手里,敌人绝想不到。不过是猫戏老鼠一般,存心戏弄和杀戮罢了,什么时候戏够了,就是他的终点。
一路上,为了保全他,和他怀里储物袋里的宝物,已有无数师兄弟丧生了。可这名该死的武御,仍然苦苦缠着不放。
怎么办!贡球知道,他已无力再逃了,不论心理亦是肉身,都已无力了。可,可这么多师兄弟的牺牲,难道要白费了?难道青山宗这么多人的丧生,就这么一点价值都没有。
青山宗一夜被奇袭,伤亡惨痛。宗主知晓敌人为何而来之后,下令多路人马各自携宝疏散。
贡球是其中一路,许不是最重要的。但一定是敌人最想要的,因为敌人想要的东西,正在他怀中的储物袋里。而至今,敌人还不知道。
……
……
贡球就像随时欲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的骆驼。
他是武帝,但追杀了一个月的黑衣蒙面人,却是武御。可怕的武御,像梦魇一样玩弄着他们,戏弄着他们,慢慢看他们在恐惧中,再夺去他们的姓命。
终于,体内和意志的空乏摧毁了贡球,像柳絮一样坠往大地,挣扎抽搐,却再也难用那被彻底透支的身体爬起来了。唯一可做的,正是拿那一双充满仇恨的目光看着敌人。
蒙面人嘎嘎怪笑,如夜枭之音:“逃啊,逃啊,你不逃,那就不好玩了。你再逃九天九夜,老夫再追九天九夜,等你自己累死。老夫再将他制诚仁干,一点一点的留做干粮。”
“想一想,就舒坦。”蒙面人得意怪笑:“我喜欢看你们这等恐惧求饶的样子,来求我,求我。”
贡球不怕,原本是怕的,此时却是一点都不怕了。他轻蔑的笑了:“我们青山宗是打不垮的,你们想夺我们的衍空圣器,却不知道,你们夺走的是假的。”
“真正的衍空圣器,早已被一位武宗带走了。”贡球忽然感到无比可笑,只是很想笑,纯粹的想笑而已。
蒙面人呆住,尖啸:“小子,你找死!”
蒙面人被激怒了,一刀席卷,轰斩而至。
却在这一时,一记错耀刀芒油然焕发,竟是生生将这蒙面人的一刀拦截下来。顿见那密林一片树木轰然倒下。
蒙面人怒不可竭:“是哪个混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一言淡漠骤然起落,伴住一名黑衣青年油然而至:“我来问你,你所在的组织,是否欲夺各宗的衍空圣器。”
蒙面人顿冷静许多,阴恻恻的光芒乍现:“你算什么东西,敢插手我们的事!”
黑衣青年气如山岳,重又淡漠一语,已自带几分森然:“我再问你,你所在的组织,是否欲夺各宗的衍空圣器!”
“多事,该杀!”蒙面人杀机顿现,糅身一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