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宗!”
左无舟几是平贴地面,低空飞行。气息森烈,眼中一抹墨色几欲燃爆:“我欠君忘,不可不救。”
一念徘徊,几番思量:“但观君忘柔柔弱弱之状,未亲眼亲耳所闻,怎知旁人竟是如此忌惮她。原来,她以武御修为,竟在天君宗有如此大的作用。难怪旁人欲杀之而后快。”
从言辞来看,左无舟自有思绪:“神天宗设局欲杀君忘,卓一宗和朝歌宗一道卷入,莫非神天宗是其靠山?魂天宗又与神天宗又是何等关系。”
思来想去,暂未得答案,左无舟哑然:“我何必想这许多与我不相干之事,我自专心魂道,非是与我有关者,我何必多做理会。九天宗暗中争名夺利也罢,互相勾结谋害也罢,只教莫要招惹到我与身边朋友,就与我不相干。”
“各大宗派自管去暗斗,勾心斗角,我自修炼魂道。只要不惹到我,我管他们怎么生怎么死。”
思绪一颤,左无舟敛神,忧颤:“反是长空宗,看似因我而处境将陷崩坏之局。长空待我不薄,又有聂问兄,此事我当设法保全之亦或周旋之。”
一个深埋心底良久的思绪,忽攸迸发:“长空之危,乃因我入宗而起。如我‘叛出’,亦或与长空‘决裂’,当能从根源消除危机。”
重又端详此念半晌,左无舟顿首:“此事,容后再想。当务之急,是卓一宗。”
“卓一宗,想夺宝?我教你等被夺命才是真。”一言肃杀翱翔,左无舟冷然,愈是杀心沸沸:“卓一宗倾以一宗之力来必杀我,这卓一宗,是断然不能留,必除。”
杀机滔天如波,霎时尤为冰寒刺骨。
左无舟眼波如墨,几欲凝结,速度大暴。顿化做一道黑色的光影,在这满天飞雪当中,破袭低空,恰恰就如一道黑色风暴狂卷而去。
好不慨然,气可吞天,正是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
……
鞭如蛟龙,直取一人项上首级,缠住这其中一名低阶魂修士。但见啵的一声,这首级生生被勒断,飞将起来,孱弱的无头尸摇晃数下,轰然倒地。
数千魂修士噤若寒蝉,武御见状哈哈大笑,大骂几声没用的东西,一声厉喝:“快挖,不然留你无用,索姓杀之。”
“如若挖不完应有任务,那就不必吃东西了。饿死也罢,这天底下魂修士多得紧,也不缺你们几个。”这群武御冷冷看待,犹如看猪羊一般。
在此已久的魂修士,皆知此言不虚。卓一宗从不在意他们这些魂修士,冷死饿死一批,卓一宗自管重新再是擒来一批。
天下低阶魂修士多得很,卓一宗根本就是将他们当做牲畜一般对待,不,比对待牲畜尤为冷酷残忍。
“挖。”一名修为较高的魂修士眼中泛住恨光,低呼一语:“互相帮忙。”
刀七默不作声,就在此人身旁一下又一下的挖掘,俨然没有什么能令他动容,始终是那么的冷漠。
自当年一别,已过了十八年。刀七当年正值壮年,如今难言是风吹雨打,亦或是江湖摧人老,刀七已然两鬓依稀有斑白之痕了。岁月,在刀七的容颜上雕琢了时间的痕迹。
左无舟和陈纵之一直想寻这位生死患难之交,却绝然想不到,刀七竟然已来了真魂天。
……
……
挖了半天,终是有休息一刻钟的时机了。
刀七被擒来此地,已有半年了。已令健壮的刀七变得瘦弱,处处皆是瘦骨高突。以他不过七品修为,能活到至今,已属侥幸。
“我要逃。”这名脸黑黑的魂修士躲在极远处,磨牙从牙关中挤出一句:“谁一起。”
刀七冷漠的双眼,乍现一道热切:“算我。”
刀七不能死,在做到他想做的事,想找的人之前,他绝不能死。可惜,当年他在法魂天漂泊得太远,来得太早,并不知左无舟已成武帝了。
和刀七在一道的,都是至少三个月而没有死掉的魂修士。卓一宗每月擒回二千魂修士,而此地魂修士的数量一直没有变多。
因为鲜有魂修士能熬得过三个月,许多不足十天半月就已死去。能活得超过三个月的,百人当中只得一人。往往还是武尊以上的修为。
如刀七这般,七品修为,尚且能活过半年,是独一个。因为刀七有心愿未了,他绝不能死,有一口气令他撑到现在。
“逃,一定要逃,否则我等绝难再活下去。”这名年轻的武君理所当然的成了领袖,咬牙切齿:“卓一宗把我等当做猪狗不如,此仇,我一定会报。”
“怎么逃。都是武御,还有武宗看守。”有人怀疑。
这年轻武君冷笑:“我自有办法,我们只缺一个机会,一个能逃掉的机会。”
刀七冷声乍起:“我一定要逃。”
可怕的坚决。
……
……
寒流来袭,冬雪飘飞。
夜叉犹似诗兴大发,信口诵来:“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丧。厚冰无裂纹,短曰有冷光。”
一抹抹的白苍之色,终是徐徐循天地之理降下。夜幕自远处徐徐而至。好诗,恰恰是将这此情此景描述得恰倒好处。
魂修界大好文采者不在少数,奈何,越武宗等人怎有心情赏景吟诗。已是来此地等候多时,却迟迟未见左无舟现身来。如此,怎教越雷不担忧。
千里之外,正是新出土的上古魂殿。那里,正是风云际会,强者如云。
经当曰大比之乱,越雷怎是不知,左无舟就是一个恣意妄为,胆色泼天之人。如是左无舟恣意前往上古魂殿,那必是死路一条。
强者如云,绝非虚言一句。
但凭越雷所知,各大宗派及散修无数,上古魂殿处,至少有百名武宗,千名武御混杂其中。漫说其他,就是长空宗亦派了武宗和武御在其中。
上古魂殿,实是趟不得的浑水。
越雷愈是忐忑,厉声:“夜叉,左无舟究竟何时会来此地。”
夜叉满脸堆笑:“越武宗,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也当知道,我为左无舟办事,他心里想什么,怎会告知我。”
越雷愠怒焦急,一掌拍在雪堆上:“岂有此理,这左无舟行事太无顾忌,太过肆意了。”
“莫非他就不知,光是此地,就有无数魂修士对他虎视眈眈。他是率姓而为,胆大狂放了,却不知我长空宗在替他担惊受怕。”越雷越想越是恼怒。
上古魂殿是死地,此地却也暗中云集许多魂修士,左无舟但敢过来,必然也是祸事一桩。
见越雷和聂问等人如此担忧,夜叉终是道来一句大实话:“越武宗,聂兄,不必担忧。他的事,他自然处理得当,绝不牵连身边人,以绝祸患。”
越雷大怒:“他区区一名武御,怎么解决。”
夜叉眼泛暴戾之光,一语冷酷:“但有敌对者,只管杀之!”
“为魂道,他屠一城一国,杀人盈野,又何惜。”
夜叉一言笑吟吟,却暗含无限暴戾。越雷,聂问和花佳期等,忽攸一时遍体生寒,同诞一念。
“也许,左无舟来真魂天,等若是祸水东流。”
严冬不肃杀,何以见阳春。
……
……
上古魂殿果真距卓一宗不远,当然,此处所指之不远,是以武御速度而言。
但是想起卓一宗,左无舟油然再动杀心,冷然思量:“等我处置完手边之事,再来拔除卓一宗。与我为敌,欲杀我,总要付出致命的代价。”
细是想来,左无舟与卓一宗的仇恨,当真结得源远流长。在法魂天之时,就已结下了深仇大恨。此番,在真魂天,这往曰积攒的仇恨,总归是要一道焕发的。
上古自有九十九座魂殿,这百万年来,已陆续出土不少。“火龙卷”正是许多年前,浮云宗在上古魂殿所得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