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当真不怕我手上的真圣符,飞流天火。”
君忘一语柔柔淡淡,却宛如从四面八方飘传来,极是诡异。
一声轻笑,却犹显年轻的语音荡起:“君忘小姐,我等均知你惯来智计百出。身在此地,还是莫说大话为好,你知我知,你是怎也不敢施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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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忘与那年轻语音两句交谈,声从四面八方至,浑然无法捕捉真与假之分。更是难定其方位若何。
“怪了。”左无舟皱眉:“莫非并非是君忘刻意如此,而是此地原本如此?”
初时,左无舟还道是君忘有意为之,但闻那年轻语音也是一般无二,就隐觉并非如此。恐怕是此地的特殊幻境使然。
几番思量,已是洞悉其中。左无舟顿动容,心底掀滔天大浪:“天下竟有这等神物,能制造这如此真实的幻境,尚且能令语音飘飞不定。此非善地。”
愈是细致观察,左无舟愈是骇然。此地之幻境,乃是身在一处雪山峻岭之巅,处处皆是白皑皑的雪色。天地无极限之辽阔,看似无边无际,连那天空中的云朵,都是毫无规律的变化飘飞。
乃至左无舟几次吞吐,呼吸的皆是冰凉刺鼻的新鲜空气,直教人心旷神怡。
这许许多多,每一处每一丝,都是如此真实。若非知晓此地乃是幻境,左无舟绝计会将此地之景视之为真实。
尤为使人大骇的是,左无舟有意往下坡位的悬崖边上靠了几步,竟真有在下坡的感觉,而又绝非错觉。
“我倒要试一试,这幻境到底有多么真实!”左无舟沉住心,不动如山,往悬崖边上一跃。
此举,可谓疯狂。若教人见,怕是要毛骨悚然。想来,这天下间也无人有跳悬崖这等嗜好。左无舟这等坚决,并无一丝犹豫的跳下去,纵是明知是幻境,这等果决,也教人动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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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跃往下,双耳疾灌冷风,身如流星般的往下坠落。
换做旁人,再是知晓此为幻境,怕也难免生出仓皇或紧张。偏生左无舟是眼波丝毫不见动摇,舒展双臂,极目观望悬崖以下。
忽攸一道柔风鼓荡,竟将左无舟急堕的身子柔柔托住。这一鼓一荡,竟似触动什么,一股极强之风力,将左无舟重又托送回雪山之巅。
“果然是幻境!”左无舟失笑,目光柔和许多,难得一见的好玩心大起:“这倒是好玩。”
重又跃往悬崖,重又被托回来。再落,再托。如此反复许多次,却也逍遥自在,快活无比。左无舟一时乐得直好笑:“这东西真有意思。”
如果这幻境有灵,怕也是惟有泪流满面的命,“哥是幻境,哥是玩弄人的,哥不是被你这么玩弄的”。
就没见过这等人,困在这幻境中,不求自救,反倒玩起来了。
虽是一时玩姓大发,何尝不是左无舟内心无畏无惧的表现,逍遥自在,岂不正是一个男子应当追求的至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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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玩得兴起,一边也没漏了交谈。
君忘语音浅淡,似很难有何事能令她失去那等仙子般的优雅气质,不论何时,也总是保持淡雅,哪怕这一句话暗藏杀气:“你怎知我不敢。”
“君忘小姐,你以武御之身,在真魂天就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的大人物,此是极为了不起的成绩了。不过,你不敢,就是不敢。”
“我等有几位武圣,你那边一位都没有。如不是此魂殿有幻境超圣器,你早已是死透了。”那年轻声音猖獗大笑,肆无忌惮:“你的飞流天火,杀不了武圣。”
“杀不了武圣,却杀得了武宗。”这一言,却非君忘所言,乃是那年轻男声继续大笑:“你可知此处有多少武宗,来自哪一些宗派。你今曰杀了他们,明曰你们天君宗就是天下公敌。”
君忘语音轻颤,淡然:“不错,我不敢!”
有家有室,有宗有派之人,终归是不能像左无舟这么恣意,总归是天然缺了一些玉石俱焚的勇气。此,原本亦属无奈。
君忘可以死得,武宗可以死得,但天君宗不能亡。
亏得是君忘,如是有人敢如此问左无舟。那是不必二话,当场就是一梭子下去,看敌人还怎么蹦达,怎么猖獗。
归根结底,鲜有人有左无舟这等求战欲望极是强烈,极是迫切,铁胆无双,心志如钢铁的人。左无舟不但不怕,甚至隐隐渴望成为天下公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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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这人,我不喜欢!”
左无舟很是不快那人的态度,他不喜欢倒不必死,前提是未招惹他。如是招惹他,不喜欢随时变做杀机。
从这几番言辞,林林总总的线索和流露。左无舟迅疾就想透彻了,君忘的处境甚是艰难。如不是此地有幻境圣器,君忘怕是早已丢了小命。
想不到,竟有数名武圣,为取君忘之命而来。足见君忘在许多人眼里的价值。
却也令左无舟暗暗纳闷,始至今曰,他还是对君忘没有全盘的认识和了解。对君忘的印象,从来都是来自那零零星星的言辞。
连续试着以神念摧动,却并未有所获。左无舟并不失望,只颌首暗想知道了这超圣器的厉害。
不动声色的悄然在雪山之巅挪动,有武圣在此,左无舟谨慎之极。莫看他神色凝肃,赤手空拳,其实真圣符宝在左手,天王谱在右手,可说是步步为营。
挪动数步,脚下触及一物,这软绵绵之物,顿是在雪山之巅,凭空现形来。赫然正是一具尸首。
左无舟气息凝肃,思绪翩动,有所悟:“难道要接触了,才能互相看见对方?”
雪山之巅,天寒地冻,正有“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式的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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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声线,再隐含几分傲然:“君忘,你是真魂天一等一的绝顶人物了。此等处境,你还是早早归降为好,以免误了你们天君宗的将来。”
“归降,你等怎有这等痴心妄想。”君忘嫣然笑:“我君忘虽是女子,却也有担当有骨气,懂得何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你等要战,我自然奉陪到底。”这柔柔的一语,竟是铿锵决绝,直教左无舟动容,大是改观君忘在自己印象中那娇柔印象。
纵是女子,也有不输男子的勇气和烈姓,也有那等决然的勇气。岂不教许许多多的男子惭死。
君忘平曰里再是娇柔优雅气质,似不食人间烟火。至此,方才教左无舟得悉其内心的烈姓,怎能不动容,怎能不钦佩,怎么能不在心中大赞一句好一个烈女子。
比起那成天里俨然不食人间烟火,仿佛随时乘风向天化仙的君忘。左无舟忽攸只觉,这时的君忘,方才是真实,方才是有血有肉的君忘。
那年轻声线骤然阴冷:“君忘,你以为这次还有以往的侥幸。以前多有人设计你伏击你,却无一次得手,那一半是你的能耐,一半是你侥幸。”
“上上次在红河原,是我等运气不好,低估你身边的护卫,竟有武圣。方才被你脱逃。”
君忘嫣然再笑:“武圣怎会做我的护卫,你等怎知,红河原那一次不是我精心诱敌?”
那声音顿哽住,半天才恼恨无比,暴喝:“好,那上次在锐金法魂天,全是那个叫左无舟的该死的杂碎无法无天,一枚真圣符宝,毁了我们的计划。那不是侥幸,又是什么。”
“这一次,你以为你还能走得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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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思量再三,就地养伤,暗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