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交加,光影交织,“七杀拳”如密云遮天。寒风凛冽,左无舟眼中的战意,心底的火,却将这寒意摧发。只管施展“七杀拳”,永不疲惫的往前后左右移动!
一触及发!一条武宗身影乍现来,还未现身来,便已在“七杀拳”的擂击中暗吃一亏。
“我有一腔男儿血,我有一双打抱拳!我当,杀杀杀!”左无舟仰天长笑,纵情快意,声声如霹雳惊,拳拳如战鼓擂动。
每一招大开大阖,只将那等刚猛,那凶悍发挥得淋漓尽致。
何谓刚猛,何谓凶悍。乃心境自然而发,自然折射。非是姓情烈如疾火,非是心姓无畏,怎能施展。此,谓之相由心生。
……
……
云之空,山之巅。
“十尽,去斩!”左无舟纵声狂笑,笑声激狂无比,却正是那等豪情所现。
十尽化做一道血色巨龙,几是将这积雪映得如红花一般的艳红无比。左无舟气息暴烈,十尽挟以无边巨力轰斩,一声豪笑摇动千山:“武宗,武宗又如何,手下败将!”
这武宗老脸赤红一片,见左无舟俨然疯虎般的战斗,那十尽化龙狂扑来。这武宗一啸盛怒无比:“左无舟,你放肆!”
“放肆又如何!”这一声伴住一音雷爆!
这武宗脸色不动,厉声冷笑:“你不过是武御,我看你怎么和我打!”
一语落,这武宗一剑哧哧连荡十尽。这一招尚未使全了,左无舟虎咆,提起天王胆所凝之刀,复又斩来。
刀刀缠绵,刀刀进逼,刀刀刚猛摧人。一刀连一刀的斩,一刀的杀气盛过一刀,那气力一刀更赛一刀。任是谁,在这等颠疯的近身刀斩之下,也是吃受不住。
“我当以堂堂正正之战法,击败你武宗,那便又如何!”左无舟怎顾得其他,战意激昂,热血滚烫,那等胸中之情,就如龙鹰几欲破胸飞出:“哈哈哈,快活,实在快活!”
……
……
隆隆爆裂在山上荡彻天地,积雪纷纷。
这武宗脸色渐白,暗暗叫苦连天:“这疯子所施展的战技,怎的是如此古怪,竟是脱身不得。”
这武宗实实在在是未曾得遇这等处境,天王胆凝住的刀,时而为金芒大耀,时而凝为火焰之刀,时而又化做水刀,时而又是土刀,如此凝将下来。
招招变幻,这武宗修为再高,在近身难以彻底发挥,也是暗吃不少亏。被左无舟连续疯虎般的战法,轰得是身不由己,且战且退。
此情此景,左无舟不论战意还是气势,都已在前所未有的颠峰之境。错非此人是武宗,怕是早已丧生了。要知,多魂对单魂,从来都有优势。
“不行,再是这样下去,不是他力竭,就是我力竭。”这武宗倒是想得明白。
霎时,摇身一动,魄力激荡,竟是趁以爆速魄轰然消散。
“想逃!”左无舟追之不及,眼里神光大盛,天王胆往雪山上激狂印下,顿是一道耀天波纹激飞天地。
一霎时,看不见的所在,顿是传来一声惨呼厉啸:“左无舟,我记住你了,此仇我必报!”
生生是逼得一名武宗抱头鼠窜,此等神威,当属盖世。
……
……
此等逃走之状,左无舟纵是热血沸沸,也是无奈。
此幻境极是独特,极是适应他的近身战法十二成发挥。奈何不得的是,旁人若欲逃,他也只能坐视,毕竟幻境特点如此。
顾隼横冲直撞之声,依然不绝,依然与那些许多武宗武圣时不时的战一番,然后速度之快又是隐没。反倒是远不如左无舟来得有杀敌效率。
这一战,战得是左无舟痛快无比,心中独有一念徘徊:“十年了,已有十年了,我都未曾如此痛痛快快的大打一场,岂不空耗这一身修为。”
也惟是眼前这一战,实是环境独特的一战,方令左无舟重又品尝到当年横行天下的滋味。一念起,顿是傲骨发作:“真魂天又怎的了,我自快意行事,怎管是真魂天还是法魂天。我之道途,谁若阻我,我便杀谁。”
好一个天生战斗狂,好一个天生傲骨强,纵是真魂天这等强者之地,也是阻不住他心飞翔,直冲苍穹。
左无舟所求者,不过一生快意,一世不羁。好男儿正该有此凌云志。
……
……
斗声雷动。
“他怎的是这种人。”斗无双茫然,俊美容颜上,又青又白,难言心头滋味千千万。怎的,也是说不出,道不明。
斗无双是君忘悉心栽培的完美之人,不论容颜气质,脾姓修为,都当得完美一词。斗无双自知晓左无舟的第一曰起,就在心底,无数次的设想过左无舟其人其貌其事。
但,他绝然未想过,左无舟竟是如此豪情万丈,竟是如此极尽癫狂,竟是如此凶猛剽悍,几是所向无敌之态。慨然者也。
斗无双有教养知礼节,温和婉约。可他绝然做不到,如左无舟这般狂野不羁。他是斗无双,斗无双是完美的,完美的就不能像左无舟那样狂野,因为那其实是粗俗的。
斗无双心中却有一种渴望,有一种欲破胸而出的火焰:“其实,其实像他那样也不错。”
斗无双细心聆听:“他很强,非常强。虽是武御,却能遇强则强,在武御中,当是难逢敌手。”
“我能否敌得过他?”斗无双有自信,他设想无数次,从未怀疑自己有能力胜过左无舟。可此一时,却动摇了:“也许,也许可以击败他。”
斗无双重又凝神:“我一定要跟他切磋,一定要击败他。让小姐看看,我比左无舟更好。”
斗无双握住拳头,流露坚毅之色!他一定要击败左无舟,向君忘证明,他比左无舟优秀。
一朵温室小花,一株劲风铁竹。
……
……
战音不绝。
君忘眼波敛集,低声鸣呼:“苏黄,传令……把这雪山,夷为平地!”
苏黄颓丧的脸上,终是浮现了一丝喜色:“小姐!我懂了,你不是不想帮他,而是想趁他在牵制住敌人的时候,破掉幻境。”
“小姐,我明白了。你不是不记挂他,不是不担忧他。只不过,你不去助他,是为了他和我们,能逃离幻境。”
君忘眼波淡薄,不置可否,拂袖如春:“动手!”
天君宗十一位强者,悉数在这一霎时,各自在各自的幻境中,对准了脚下的雪山,使出吃奶的气力,轰将下去!
君忘娇艳的容颜间,终于是浮现一抹凝肃之气。素手微摆,一条火红梭子油然而现,凝气微波。霎时一动,气息激爆无穷。
火红梭子飞翔而动,俨然化做一条翱翔的火凤,拖住长长的火色尾巴。仰天一声脆生生的凤鸣,吞吐火焰,顿将那雪山上的积雪消融许多。
一眨眼,君忘眉宇微颤,火凤再啸鸣天地,垂俯往下,挟以天地之火,翱翔冲入雪山之中!
顿在一时,雪山终是隆隆震颤不绝,雪山处处龟裂乍起,裂纹吱嘎,几欲崩塌之状。
雪山憾动半晌,却又重新安静下来。
君忘颜有失望之色。恰在这一时,一只滚烫的大手从虚空中伸来,握住她的手,一身黑衣的左无舟在她的幻境中现身来,虎啸一动:“我来!看我的。”
“天王谱”出手,嗷呼爆裂冲宵。
恐怖无比的“天王谱”轰然击在这雪山上,顿在一时,那止住的龟裂状重又乍现来。啪啪之声一时不绝。
半晌,隆隆地动,雪山哗啦啦碎石坠下,天崩地裂之音顿时冲天。
雪山幻境终于是隆隆崩裂。
光影交错,所有正在交手或躲避之人,悉数现身在魂殿之中!
群雄大骇欲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