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武宗正是为夺储物袋与真晶而来。
本以为是肥羊,却原来是一只杀人如麻的恶虎。见得左无舟眨眼连毙三人,乃至不留全尸的做法,这武宗心都寒了,如非是武宗修为,只怕此时只是拔腿就逃了。
这武宗强自鼓气,咬牙暴喝:“你交出储物袋,我饶你不死。”
“哦,原来你们是为储物袋而来。嗯,是我疏忽了。”左无舟豁然,随即恍然,他自来真魂天,所较多接触的人几乎就没有几个。
君忘是其一,聂问是其一,这二人都有储物袋。就连夜叉都有,是以,左无舟也是一时疏忽了宝物动人心。当然,也是他并不将此放在心上。许他潜意识里,本就期望有人来夺宝——武圣不可能跑来夺储物袋,武宗来,左无舟怕是巴不得多一些战斗经验。
森森目光扫将过去,这阮软顿是骇得肝胆俱裂,小脸苍白:“不是我,不是我,我是一个人,我不认得他们。”
左无舟没有答话,回首冷眼观这武宗,徐徐摇首:“不必废话了,拿命来!”
怎有这许多废话的,要打要杀要夺宝,先打过了再说。如是技不如人,被夺宝被杀,左无舟绝无怨尤。
抬首微动,冲挂一拳,顿是天崩地裂,暴风伴雷声交加惊炸!
正是“翻天印!”
……
……
三魂瞬爆,“翻天印”牵动风云变化,引得天地灵气滚滚而至,凝作恐怖战技轰将去。
这一霎,当真是崩裂无比,那山那水那林,一时宛如翻覆起来。一吞一吐之际,更是那等涛然无限的刚猛,几欲摧天。
这武宗脸色苍白,翻手一动,凝住气息轰然激爆来。果真正是一招真魂战技。
一霎,战技轰然对撞,这武宗惊怒交集,竟自被震得身退半步。一看左无舟竟是不进反退,顿是遍体生寒:“这人是武御?这人怎的如此可怕,竟是比得上武宗了。”
这武宗倒也没成想,武宗与武宗,那也是有天壤之别的。最弱的武宗,一定是服药提升的单魂武宗。此等武宗,寻常武宗一个打三五名也绝不是问题。如果是武宗里的强者,一个打十个打二十个都是可能的。
这武宗绝对并非什么武宗里的强者,惊慌之下,抬手又是一招战技轰往大步流星踏来的左无舟!
“火法无边,起!”左无舟弹身一动,火光吞天,霎时已是躲避大部分的战技之力,竟已然是直逼往这武宗,双眼中的煞气,几是能凝做实体。
隆隆之声惊炸,左无舟脸色瞬白瞬红,竟是身法不变,眨眼已是缠身上来。如同鬼魅般的黑色雾气,竟是缠上这武宗!
这武宗几是不敢相信,武御竟能抵挡得住武宗施展的真魂战技的威能,竟还丝毫变化都没有。吃得这一记,左无舟已是缠身上来了,心河淡漠无比:“与那神天宗武宗一战,已是证明,为防魄之妙用,欲杀武宗,最佳战法当是近身!”
倒挂倒缠,翻身一动,天王谱所凝之战矛,瞬时化虹而出,如光龙扑击!
这武宗从胸膛霎时剧痛无比,这战矛竟是从下而上,以极不可思议的诡异角度,倒刺入胸。直没入,但见其头颅盖啪的一声揭爆血骨,竟从胸入,从头骨出!
“收!”天王谱辉色敛去,左无舟绝无一丝感情色彩,跃起抬腿在这死得不能再死的武宗身上剪腿横扫。
噗啪!尸首爆裂出一团血雾,碎做无数碎肉挂在许多树上。
左无舟气息森然,环眼一周!
……
……
“走,撤,快撤!”
尾随者绝非一伙,不过是第一伙来得最快,也是最为倒霉。正欲在其后拣便宜的另一伙,已然是看得遍体生寒,肝胆俱裂了!
众人无不一擦冷汗:“这哪里还什么肥羊,分明就是猛虎一只。谁要把他当做小绵羊,那就自己送死吧。”
这群人也是有一名武宗,观得这残酷的一幕,脸色时青时白。甚是没脸面的跟着悄悄的退了回去。
观得前一伙人是如何在短短数息之间覆灭的,这伙人就知道,如果冲出去,命运不见得会好。尤其是看见那块块碎肉,更是无不打了一个寒战:“这人,当真凶残!”
末了,这摊主回首一眼,哭丧着脸,只想:“诸天,却是我错了。下次断断莫要再叫我碰上这等杀人恶魔了。”
……
……
阮软乃是诈骗的行家,见过的战斗不少,可亲自参加的战斗却寥寥无几。从未见过如此场面,几是呕吐出来,脸色煞白,疯狂摇首:“不是我,不是我带来的,真的不是我。”
尤其是看见这黑衣青年往自己走来,阮软几乎是浑身都软了,尖叫:“真的不是我!我只是骗子,又不是杀人狂,我不做杀人夺宝抢劫那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事。”
左无舟的目光焉有一丝动摇,漫步过去。这等无声的压力,几乎令阮软快要凄声尖叫:“我是魄修士,我是魄修士,我真的不会杀人。刚才那个魄,是金蝉脱壳魄。”
阮软未曾注意,她施展的易容魄时效已至,容颜幻回了原本的面孔。正是一张明眸皓齿的清秀面孔,犹如十五六岁的少女,娇羞且青春可人,尤其身子又是玲珑,愈是相得,恰似一幅活泼的秀丽少女画卷。
左无舟微惊,此一幕却是极为熟悉:“难道这女子的易容魄,乃是‘变形魄’?”
默然回忆起之前在交易市,记起这女子果真与旁人不是一伙的,左无舟重又抬首,抬手一掌将此女打飞出去:“闭嘴,我知道你是一个人。”
阮软木然,脸上依然在痛不可言,几是痛麻了,她却欣喜不已,连连点头:“是,是,我真的是一个人。求你放了我吧,我那么惨。”
左无舟微微扬首:“我不信你,重新说,我要实话。或者,死。”
阮软呆住,她亲眼目睹了,知道这人绝不会介意杀了她。垂头丧气:“我,我没之前说得那么惨。刚才是我编的故事,本来以前有几次骗人被抓住,就是靠这一招逃掉的。”
“谁知,你这人心跟钢铁似的……”阮软忽的闭口,重又说起来。
……
……
“果然是假的,我差一点被骗了。这女子果然狡猾,能拿家人来做欺骗。但凡魂修士,家人早丧几百年了,岂有不怀念的。以家人为由,果然极易打动他人。”
左无舟的脸一时辣辣的:“想不到,我自诩纵横天下,阅历不少,心如钢铁。居然险些被这女子所骗过去了,一时心软,失策,实是失策。看来,我非但阅历还有差,这心姓还需再多做磨砺啊。”
如是死在左无舟手里的人闻得这心里话,怕是气得再死一次都是有的。就左无舟的心姓本已如钢似铁了,连君忘那等完美的女子都能无视之,那心姓已然称得上恐怖了。如是再磨砺,那还得了。
左无舟只道自己心姓不够,其实却身在局中不自知。实非他心软,实是阮软乃行骗老手,抓住魂修士普遍的人姓弱点。左无舟一时心软,却正是证明他人姓未泯灭,当是好事。
阮软本身的来历和经历,并不似其编造的故事里如此精彩。阮软算作是一个孤儿,被一位散修魄修士收做弟子,如父如师。怎奈何,她师父终归还是没有成为武圣,黯然老死。
阮软就从此流落,无依无靠,又是品阶不算多高的魄修士。只好靠骗靠偷,如此者,渐渐也是混迹了一些年,直到今曰,莫名其妙的栽在左无舟手上。
像阮软一样的散修魂修士,其实许许多多。很多天资不错的魂修士,往往也是因此而渐渐泯灭,却也是难言。好比阮软,本身天资是极为出色了,修炼了单魂多魄都成武御了,年纪不过六十岁(修炼魂魄越少,速度越快。尤其是对天资上佳的人,如果君忘是修炼单魂,恐怕五十岁就能成为武宗。但天资好的基本都是修炼多魂,所以几乎没有武圣是单魂的。此处做强调,后文就不再特地说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