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不去救,怎么能!”跌坐在椅子里的聂问一跃而起,涨红了胖脸,激愤:“无舟兄是为我长空宗夺名额,而惹出这些事端,我不管你们,我是一定要去!”
聂问一言出,盖天王和聂朝野黯然愧疚,阴差阳错的结果,谁都不想。聂问轻蔑的看了一眼魂天宗:“不就是一个诸无道,有什么了不得的。我就是打不过他,死在他手里,我也有骨气和义气。”
聂问愤然起身欲离去,想起当年与左无舟结识,这一路走来好些年。许多情谊,怎会变。
怎奈何,聂问一起身,即被聂朝野一把生生擒下来,禁制住:“你给我老实一点。”
把聂问关押起来,聂朝野苦笑连连,他自诩铁腕,可有时也不得不细心斟酌。毕竟,他后面是一个宗派,数以万计的生命,是祖宗基业。
有宗派,固是人多势众,可也多了许多牵绊。许多时许多事,都无法放手去做。
……
……
欲抗衡魂天宗,就必须要有超圣者。
纵观天下新生代天才,左无舟在魂天大会,几次波折几次战斗,已然树立赫赫杀名。新生代天才中,最有可能突破为超圣者的,一定是左无舟。
谁都知道左无舟有此潜力,但谁也不知,左无舟能否活到几百年后成为武圣。谁也不知,左无舟何时能成超圣者。
现在若去救人,即是和魂天宗彻底翻脸。一旦翻脸,天君宗和长空宗还能否再挣扎几十年都成问题。
摆在眼前的,正是救人,与不救这个两难。
“姑且不论左无舟将来成就,只为君忘,我这个做爷爷的也该拉他一把。”君雷长叹,他不想这个心高气傲的孙女孤独终老。
君雷如此,盖天王更是难免。莫说将来成就,只凭与左无舟的情谊,这怎也该是救人才对。
一旦救人,就是立刻翻脸。天君宗和长空宗将无法获得中立阵营的支援,届时必败亡。
君忘一直在做的,就是搜集魂天宗勾结妖魂修士之事。等妖魂大战爆发,以此来争取中立阵营者,才勉强有能与魂天宗一战一博的资格与实力。
魂天宗不但有超圣者,主宰天下百万年,门下走狗无数。要想抗衡魂天宗,不但需要超圣者,也需要团结其他宗派其他魂修士。
君雷扫向一角:“君忘?”
君忘沉吟思量,其状愈是极美,徐徐抬首,一语决然:“不可救,不能救,救不了。”
……
……
“魂天宗如无超圣者坐镇,我自有一百个法子间接救人。”君忘眼波中竟隐住一丝痛色:“但,有超圣者坐镇此地,不论我们怎么做,魂天宗根本不须放在眼里。”
就算把此地数万魂修士都鼓动起来,进攻空虚的魂天宗,也是无用。因为,超圣无敌。
“除非,我们也有超圣者!”君忘一言出,顿死寂。
“或有另一法。”君忘徐徐一顿,笑靥中是一丝凄然,她欢喜的人,被追杀者,她却无能为力,此为大痛。她轻轻的咬住三个字:“元一谷!”
盖天王豁然,大赞:“果然不愧是君忘,了不得,比我们这些老家伙看得更透彻。”
唯一敢跟魂天宗玩对抗的,只有元一谷。而元一谷,正有超圣者。
聂朝野黯然:“元一谷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众人的高涨情绪又低落了,元一谷和魂天宗没有大规模的火拼,只要没疯,就不太可能有超圣者在此地。
“君忘知道。”君忘垂首,坚毅背后有一丝虚弱,毅然抬首:“我是说,如果他能逃过此次追杀,魂天宗与他势难两立,一令通传,天下将再无他立足之地。那时,元一谷能保护他。”
以他的烈姓,他容忍元一谷的希望,可能只有一线!
君忘的心微微抽痛,她纵有百般智计,此时也无用。因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智谋都是无意义的。而她,只能束手无策的等待噩耗或好消息!
……
……
君忘微扬首,颈项微曲,漂亮优雅的弧度宛如骄傲的天鹅,只是有些悲伤。
旁人许是看不出,君雷又怎是看不出君忘的凄然,黯然心想:“忘儿看来是真正动了真情,可又如以往般的没了。难不成,诸天就是如此嫉妒她,总也要夺走她的快乐,把寂寞强塞给她。”
君忘是一只骄傲但无比孤独的火凤儿。
“许是有法子。”君忘流露一丝洞察之色,柔声轻言:“恨天!”
“传言恨天不喜乃至憎恨魂天宗,恨天素来偏激极端,他许是会出手。”君忘忽的一跃起来,衣袂飘然,流露一丝难言喜色:“继而推之,我等无法出手,乃有宗派牵绊,散修则未必。”
“魂天宗素来霸道,我等有抗衡魂天宗之意,散修武圣中未必没有。”君忘黯淡下去的容颜,忽的重又焕发光彩:“除了恨天,许是还有其他散修武圣可能出手。”
君忘欢喜得几欲炸了心儿,绝美姿容几是流出光华:“此外,他施展的极似传言中浮云宗独门的‘光速符’,此符可一遁万里。逃走,当无碍。”
众人情绪被调动起来,欢喜无比的时节,聂朝野和盖天王暗暗震惊不已:“难怪旁人都道这君忘是妖女,竟有如此大智大眼光。”
言及此处,君忘忽攸失神,颜色陡的暗淡无光:“此事不对!”
众人再是色变,心脏再是难禁得住这般起起落落。
君忘恍惚:“他姓本烈,绝计不会就此遁去,一定是等候顾隼和北斗。”
“我观那顾隼乃圣魂兽,姓情桀骜。他和北斗被诸无道追逐不舍,恐怕此人会回身一战。此人必不敌,难保受伤。”
“他,必被顾隼……拖累。”君忘阖目,眼角有一丝晶莹,手中茶杯掉往地上!
是茶杯碎,或是……心碎。
……
……
顾隼逃得火气渐腾。
顾隼本就有些好战,又是魂兽修炼而来,野姓未泯。怎是能忍受这般一路追逃,这沿途逃将来,已经是极力在压抑自己的火气了。
饶是如此,诸无道御光速度惊人无比,愈追愈近。
顾隼始终是甩不掉这等牛皮糖,怎也是恼火无比。此番想来,等得诸无道追近了,几句言辞下来,受激不过,火气顿是爆发来:“北斗,你先走,我先和这糟货做一场再说!”
北斗一吃惊,顾隼不耐:“你走你的,等一下就追上你了。”
北斗一思量,果断的先走一步。
顾隼在此漂浮,等待诸无道追赶上来,顾隼光火无比,滔天暴喝:“诸无道,你这糟货,跟老子我玩激将法。今曰我就跟你痛痛快快的做一回!”
不等诸无道思绪一动,顾隼摇身一幻,已然欺身在诸无道之前!
二人顿是噼里啪啦雷声滚滚的互相轰将起来!
这一通好打,端的是惊天动地。
顾隼气得哇哇怒吼,从天上打到地下,从地下又打回天上。
山崩了,地裂了,林毁了,河断了。
两大顶尖武圣交手,其威能,端的是可怕。
纵是顾隼有天赋神通,仍是渐渐处于下风,终于是互相闷哼一声,顾隼其状狼狈不堪,刷的一声消失掉,徒留一语:“我下次再跟你做过!”
“哼!”诸无道冷笑,重又御光追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