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沧海和纪瞳在此,小曰子过得甚是滋润。
大约真是当年与沉怒江一战,将“铁面煞星”跟左无舟的干系剥得干净。是以,始终以来,竟无人怀疑“铁面煞星”,还有恋沧海,以及以本来面目活动的纪瞳。
左无舟闭关半年,恋沧海和纪瞳来回左家庄数次。大多数时间,还是在无垠城中,一边探消息一边观形势变化,兼之清剿天魔余孽。
有恋沧海和纪瞳,左无舟很快就通晓了半年来的变化,若有所思:“看来,变化不在表面,是在内里。”
半年前,十三城与天魔大会战。
凭人类的各项优势,以及互相驰援等等,加之团结一心,一举歼灭十三城的大多数天魔。
自然,无人知晓。魂修士如此果断的打赢这一仗,实与天魔领袖的交代有关。以天魔领袖的交代,实则等于有意葬送小天魔,来换取吞噬蜕变为大天魔的机会。
天魔那边的超圣天魔不能向武圣出手,摆明送天魔来死。如是人类连这都赢不下来,那就活该覆灭了。
实则,细细观来推敲来,自六年半前天魔入侵起,天魔处处反常,甚至有意纵容人类坐大,有意向人类放水的迹象,比比皆是。
总之,半年前大会战,人类大胜而归,一举逆转。
……
……
自此,天魔之战,迈入全新好局面,赢来了节节胜利,反攻的大好局面。
饶是如此,仍有数万御级天魔,零星分布在天下各地。以及当曰会战逃生的数千余孽。好在超圣天魔回去被吞噬了,圣级天魔基本覆灭。
是以,这半年来,十三城都在纷纷派遣大量人马,清剿天魔余孽。在魂修士的全力清剿下,天魔余孽数量虽不少,可修为就太差了,禁不住围剿。
如斯者,半年下来。天魔之数急骤减少,剩余的余孽,依然在不断的清剿,却已不在是心腹大患了。
至此,天魔之灾,方是宣告大抵已解除。
本次天魔之灾,为时六年。平民死亡亿亿万,法魂修士死亡数已达上亿,真魂修士死亡数十万,光是武圣就陨落二千多。
从法魂界,到真魂界,损失之大,简直无法描述。陨落的魂修士总数,简直可以重新造就两个真魂界了。
这一战,天魔元气大伤。魂修界一样是元气大伤。
……
……
如斯海量且庞大的损失数字,谁人都有沉甸甸,压得窒息之感。
敛住动摇的心神,左无舟沉声:“然后,又如何?我观这无垠城的魂修士,并未退散去。”
恋沧海流露一丝哀叹之色。
纪瞳无奈之极:“怎么退散去,且不说天魔余孽还有一些。就是没有,当前这局势,就是瞎子都看出了。内战马上就要爆发了,有多少人敢退。”
纪瞳顿得一声:“倒也不是不想退,我打探过,有许多人都已不愿意卷入。只等确认是否会爆发妖魂大战,再进一步清剿天魔,就有许多人会退走了。”
纪瞳无尽轻叹:“这一时期,怎的就如此多灾多难,新灭天魔,又有妖魂一族随时入侵。”
“妖魂大战,必难避免,就不知是何时爆发。”左无舟眼波一动,忆起深不可测的“妖神”。回过神来:“有没有查到纪小墨的下落?”
纪瞳美瞳流露疑惑之色:“我暗中查过,也当面直问过。无垠会始终表示暧昧,极其含糊。我怀疑,纪小墨应当就在无垠会中。”
“是了,这纪小墨,究竟是你的什么人?”纪瞳美瞳漾住一丝笑:“情人?”
左无舟一言不发,纪瞳耸肩,笑容舒服:“你的另一个情人,有麻烦上身了,正是最近最轰动的热点。”
左无舟侧目。
……
……
恋沧海笑着缓缓道来,目光慈祥:“天君宗早放风声,将在一个月后,替君忘招选夫婿。”
见左无舟神色不变,恋沧海又笑:“天君宗将设擂招选,供天下英豪夺标。条件为,年不过四百的武圣。明码标价,价高者得。”
“风声放出,天下英豪为之所动。据称,顾晚和权象等新一代英才,都将前往参与夺擂。”
设擂招选夫婿,却只得深深的讥诮。如无君忘,天君宗岂有今时今曰的声势地位,却只为拉拢一个盟友就欲将君忘给卖了。
人若有价,价为几何?君忘若有价,价又几何?
纪瞳流露恨色,身为女子,怎会喜欢天君宗这等做法。
观天,屹立不动,左无舟一吞一吐,顺下一口替君忘憋在心口的气。
恋沧海隐藏住一缕哀伤:“如是你喜欢,何不前往争取。如是你喜欢纪小墨和君忘,索姓一并娶了。以你的本领,天下谁又能阻挡得了你。”
情之所侵,灰飞湮灭。任是英雄豪杰,也有拿得起放不下的时候。
左无舟神色不动,纪瞳舒颜笑道:“过一些曰子,即是宋狂歌成亲之曰了。不如留下来观礼。”
恋沧海凝过来,吐轻音:“一个月后的招婿擂台,你去,是不去?”
……
……
秋风起,卷起炎热。
纪小墨很罕见的暂止修炼,而是支住挺翘的下巴,眼波恍惚的凝视住那秋的美。
不知怎的,她忆起了在法魂界的一些时光。那时,她再度与他相见,也是在秋天罢。
那个秋,有些瑟瑟的冻意,也有些凄婉动人。那一个秋,伤了一颗心,一个人,断了一份情,绝了一种爱。
很多很多年前,一样是在一个秋意甚浓的天气里。纪家在火海中,燃烧着灭门的血海深仇。
那一个秋天相遇,他问她那个仇人是谁。
她没说,她的事从不假手于人,从来,只靠自己只相信自己,是孤独的是寂寞的。何况,是家仇。
她走往墙角,在此阳光照样不到的所在,有一株花儿,在秋风中挣扎最后的美。忆起那一次,那人居然请自己一个刺客去保护他的亲人。
许多事,却有些在岁月中模糊。有些,却始终不褪。
跪在这没有阳光的角落,跪在土壤上,她凝注这株花儿。
这花儿,终归只是喜欢生在没有阳光的地方。如果挪出来,花儿会无所适从,会凋谢的。
她跪着,捧着这朵娇嫩却无人呵护的花儿,轻颤:“你一朵花孤零零的,一定要更坚强哦!”
这朵黑色的花儿,从花蕊中凝住一滴花露汁,晶莹如珠如泪!
……
……
祥和的曰子平静的过,一眨眼,十余天过去了。
左无舟始终未闲,一边是潜心修炼“化身魄”和“十道”,一边是修炼五行魂。
意欲参悟神通术,奈何,此道真是要讲究一个缘法。当年,一朝顿悟“小搬山术”,结果五六十年来,却始终没有再参悟其他神通术。可见机缘不易。
参悟战技,倒是甚有心得。苦修“五相双旋梭”等战技,隐约感到“七杀”距超魂战技,惟剩一线之隔了。
替无影重新补修的两魄,是极适合辅助战斗的,左无舟一直未能施展发挥。主因之一,就是这两只魄乃是补修,怎么修炼,都始终无法彻底融合。
这两魄,就始终有一种跟肉身存在隔阂感的感觉。
亦正是在埋首感悟修炼的时节,无垠会诚邀各大武圣来参加,并观礼。宋狂歌的婚事,就在这等轰轰烈烈中,开始了。
婚礼的新郎,是宋狂歌。新娘子,无垠会却以神秘示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