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武宗的临时宗门外!
大批犹如难民的魂修士,声泪俱下的哀求:“斗武宗再不出手,这天下就完了!天下苍生就要受难了。”
自然有的是人愤慨道:“他们斗武宗不愿出手,我们又何必求他们!”
“你给我闭嘴。”知道内情的人呵斥,恨不得打杀此人:“你这蠢人,怕是不知道,当今天下所有超圣,都在斗武宗这里!他们如果不出手,我们就死定了。”
数以万计的魂修士,如难民潮一样,悉数逃在斗武宗之外。
不知道斗武宗不要紧,有的是人介绍。旁的介绍不需要,其实一句就足够了:“左杀神就在斗武宗!”
六年前一战,说轰动不轰动,毕竟亲眼目睹那一战的人很少很少。说不轰动也是假,因为杀左联盟就这么一夜覆灭了。
几年打探下来,多少还有不少人知晓了六年前那一战的往事,哪怕并不清楚细节。
可这一年多下来,基本只见妖魂肆虐,却浑然不见超圣出现,这就已经足以令许多魂修士产生联想了——魂修士有时会情商低,但智商绝对不低。
没人知道斗武宗有多少超圣,也没人知道当年杀左联盟的几十名超圣有几人活着。
有一点可以肯定,左杀神,绝对在斗武宗!
……
……
斗武宗并非不顾难民们的死活。只是难民有几万之多,难以全顾上。
各大小宗派的首领,都已是被斗武宗请回宗门,一边弄清当前局势(斗武宗草创,完全没有消息渠道),一边共商抗敌大计。
“各位放心,我斗武宗一定会出手的。”几年下来,无夕多少有了一些一宗之主的风范。
一句承诺送出,各大小宗派的首脑安心了许多,可非要说安心,那也未必然。左杀神是甚么人,大多数人都没见过,从传闻来推断,这位左杀神不像是会顾及天下人死活的主。
小草敏锐的察觉众人的不安,安抚道:“再请诸位安心,我家叔父一定会出手!”
一些宗派首脑犹疑:“那斗武宗这一年来,为何迟迟不出手?”
无夕没奈何,她不似二哥这么铁石心肠,何尝不想出手。可斗武宗草创,根本没有这个条件,说得难听一些,斗武宗连九路妖魂在甚么地方都弄不清楚。
说不得,一旁的司空只好将斗武宗的一些尴尬之处,向众人解释一下。
有一名超圣出言,倒是可信多了。司空这一年来,倒是很热心的到处参战,可惜作用不大。
商谈一会,一时也实是拿不出什么有效的方案来。倒是小草提出一个方法,要求各大小宗派以及所有魂修士,必须暂时服从斗武宗的调遣。
这一个要求提出,可想而知其结果……
……
……
暂请了各大小首脑先去休憩,无夕几人匆匆往后山赶去,将目前的遭遇一说:“二哥,创立一个宗派可真真烦人得紧!”
左无舟给无夕逗笑了:“你如今可是一宗之主了,这么快就厌倦了?这可不像一宗之主。”
无夕扁扁嘴:“还是二哥你舒心,什么都不闻不问,一心一意的修炼。”
敏感察觉无夕的言下之意,左无舟笑着摆摆手:“别拿那些琐事跟我说,你都说我不闻不问了,我丝毫不关心。如果需要我出手,只管跟我说就是了。”
小草和无夕一脸无奈,一脸“我就知道”的神色,小草克制住兴奋道:“叔父,这一回是我们斗武宗的机会呢。要反抗妖魂,就必须团结,服从我们斗武宗的调遣,正是建立我们斗武宗威信的时候!”
左无舟耐人寻味道:“是你们的斗武宗。我说了,这些不必告诉我。”
小草顿时满脸发苦,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叔父……你得帮我们!”
左无舟哑然:“我只会打架杀人,旁的,我不懂。你们去找旁人合计吧,会有办法的。合计完了,需要打手,就告诉我!”
无夕和小草大眼瞪小眼,没奈何的郁郁归去,只有去寻旁人来合计了。好在这样的人,斗武宗不缺,哪怕是没多少才干的落双,都能帮得上忙。
“你真的不打算理会斗武宗的事,以及天下事?”一音响起,恋沧海和纪瞳从密林中踏步而回。
左无舟摇首淡道:“有甚么好理会的,左右不过是这么一回事。这么多年下来,我除了战斗杀人,旁的全都不会了,也帮不上什么。”
“跟我有关的,只是无夕和小草她们,可不是斗武宗。”左无舟泛漾淡漠笑意:“只要保得人安全就是了,宗派甚么的与我不相干。”
恋沧海深深看了纪瞳一眼,纪瞳流露一缕苦笑。果真是一心求道,绝无杂念的人!
说来容易,谁又能真真做得到?斗武宗看似不起眼,可只要过了这一关,天下第一宗必是斗武,号令天下,复制魂天宗的地位绝对不难。
左无舟丝毫没放心上,这倒也罢,可当斗武宗是妹妹和侄女创建的,甚至手下人都入了斗武宗,居然还是丝毫不加理会,这就几乎无人能做到了。
坚决,不为外物动摇的求道之心,说来容易,人若面临种种诱惑,又有谁能真真持守本心不变?
……
……
就地盘膝坐下,纪瞳笑道:“其实,眼下这局势,好办得紧。眼下是天下人在求斗武宗出手,哪怕再无能,斗武宗也能从此踏上一条正确的道路。”
左无舟根本就没听这句话,恋沧海失笑:“难道你就真的不想知道外边的事?”
左无舟淡淡反问:“有必要知道吗?”
恋沧海叹息,果然是没有必要。索姓不再多说这一个话题:“你几时能达到上乘巅峰?”
细一感应自身修为,左无舟颌首:“再有几十年就差不多是时候前往上三天了。”
“也是好的。一感应突破契机,就前往上三天,立刻突破。然后,上三天唯一能与你抗衡的,就只有太魂上乘了。”恋沧海认可了:“你会不会带无夕,纪小墨和你儿子一起!”
左无舟给问住了,思量半时,徐徐摇首。恋沧海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耐人寻味道:“那你就莫要空耗这接下来的几十年,将来你一去,我也不知是否还有办法回来。好生做一些你想做的,莫要给自己留太多遗憾了。”
左无舟笑了笑,往纪瞳看去:“纪瞳,你既有心,不如去助无夕她们罢!”
等纪瞳走了,左无舟敛住神色,漠无表情的直视恋沧海:“真的没办法回来?”
恋沧海挖空心思回忆:“有,肯定有。只是,我不知。当年,据闻就曾有神魂境的家乡在下三天,然后回过家乡。”
“只要有!我就一定能找到办法回来!”左无舟心平气和。
我的家乡在这里,我的亲人在这里,我是绝计抛不下的舍不去的。
我能毫无眷恋的离开,也必须要随时能回来。回家!
……
……
天下是很大的一盘棋,权势身份地位。左无舟悉数不闻不问,也实是无必要。
一如妖魂此次自信的根源,多数是来自龙城的绝强武力。左无舟的想法甚简单,再乱,死再多人,只要找出妖魂一族最强的人,杀光,那就完结了。
看似头脑简单的莽撞想法,可本来就是如此简单。
妖魂是人,不是天魔。就连天魔都知道,打不赢就跑,何况是人呢。
天下人以为很麻烦很灾难的一件事,左无舟也从来没有太放在心上。比起这,甚至不如多陪陪老婆孩子来得安心来得有价值。
铁石心肠也罢,冷血无情也好。左无舟从踏上这条路的那一天,就注定是一个走向极端的偏执狂。比起最初的多少有很重的人味,到今天,人味很淡薄,这变化是必然发生的。
外边天下大乱,斗武宗后山,每曰左无舟除了修炼,总是抽一些时间陪老婆孩子。
陪纪小墨倒是比较轻松,跟轻擎在一起的时候,往往是互相干坐干瞪眼。显然,轻擎经历某些事,虽不叛逆,可想要立刻完全接受这一个只求大道的父亲,那就太异想天开了。
轻擎毕竟二百多岁了,就是愿意接受,不等于情感上就能像从小在一起的那种父子。有君忘多年的教育,轻擎未必不愿意接受,只是情感上一时很难适应,冷遇是必然的。
左无舟倒不在意儿子的冷淡,儿子冷淡,他也未必好多少。人对他好,他对人好,左无舟就是这种在情感上绝不主动的偏执狂,能对轻擎较为主动,都已经是独一无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