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按部就班’,马车刚进城门洞子,就有健卒迎上、拦住,待确认拉车的是官马无疑,健卒面露冷笑,身后两个百人队倏然现身,连喝问都没有一句,手执利刃急速围拢而至。
宋阳的手按在自己的刀上,秦锥面无表情,伸手入怀摸出红波卫的腰牌,就连车厢里的二傻都惊觉气氛变化,开口大吼了声:“抢金子,救命……”
可出乎意料的,就在两个百人队堪堪杀到、秦锥已经取出腰牌、正要亮出的时候,突然一个校尉疾驰而至,扬声传令,命埋伏在此的所有官兵收刀回营。
官兵只是奉命行事,并不多问,转眼就散去了,再没人理会宋阳……
宋阳略显诧异,与秦锥对望了一眼:“被他们看破身份了?”
秦锥明白他的意思,当即摇头:“不可能,连我都认不出小姐了。”
宋阳有点不好意思:“你别介意,其实…秦大哥你比你家小姐好认。”
秦锥才不在意这些,把腰牌收回怀中同时笑了起来:“那也不会,进城之后只要有外人的场合我们都挂起面盔,除了自家兄弟,没人知道我是红波卫。”
不是因为发觉‘宋阳与红波府有关系’所以撤兵……事情越说不通,宋阳就愈发小心,琢磨了一阵后,突然莫名其妙地笑出了声。
秦锥见他笑得古怪,纳闷问道:“怎了?”
“这事情应该没完,我不信他们突然善念大发就此收手。再仔细想想的话……有可能会是这样。”而后宋阳压低了声音,和秦锥耳语了几句,时不时还忍不住要笑上几声。
把话说完,秦锥也哈哈大笑了起来,但欢笑过后,丑汉子的脸沉了下来:“那些狗崽子,当真活腻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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绸衫青年就在城门附近,本来正笑嘻嘻的等着看宋阳被砍成肉泥,没想到官兵忽然收队,意外之下,暂时都不去报名,带着亲随直接进城去找他的长史二叔。
本拟今曰开始的青阳州选贤,因为公主‘身染微恙’被推迟了一天,要昭告全城,还要重新安排诸多官吏、兵丁的轮值,青阳长史高大人正忙得焦头烂额,但是听说侄子上门,还是抽出个空子,着下人领入……
昨天夜里,高大人接到侄子的信,当场大怒。高家有钱有势,但从高长史往下,人丁忽然淡薄起来,下一代女儿众多,男娃却只有绸衫青年一个,从小就被大家当成了宝贝,这次被人痛打、讹诈,这个仇如何能够不报。
起先高大人就按照侄子信上的安排,调动健卒埋伏城门后,只待宋阳进城立刻将其砍翻。但是今天早上他仔细琢磨过此事,又觉得先前的安排不妥。
归根结底,可虑的并非一个上品丁字的青年高手,而是这个青年高手背后的师门,任谁都能想得到,徒弟如此了得,师父更不好惹。
官马的借口勉强能说得过去,表面上看斩杀宋阳的是南理朝廷,师父想要替徒弟报仇,除非是造反。可实际上,宋阳的‘师父’要想报仇也不一定非得打下凤凰城火烧南理宫。大可来青阳城一趟,好歹一查都能查到是高长史下令调兵,到时候可大大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