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隔着一片永不封冻的瓦伦湖,但此时已经快要度过盛夏的凯撒里亚,依然还未彻底转冷。滞留在这座“新伊索斯”的帝国贵族和他们的亲人,仍然可以饶有趣味的欣赏着艳丽娇嫩的花朵,在竞技比赛和吟游诗人中度过一个有一个充实的下午。
但当凯撒利亚城堡的大门打开之后,他们的马车又再一次将城堡外的大街堵得水泄不通——新的神殿还未修好,因而御前议会不得不在狄奥多的城堡内召开。当然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元老院不愿意将会议厅借给御前议会,哪怕这个议会有一半的成员是由元老们组成的,他们依然对它深恶痛绝。
甚至于有不少罗马贵族将御前议会当成了同“外省贵族”们对抗的“战场”。不可否认确实有那么一两个外省贵族对罗马有着卓越的贡献,比如萨利昂的乌尔托克亦或是米斯特麦的布伦努斯,在他们的身上确实能看得出不少高贵的品质和极其优异的才能;但他们总体上还是和罗马人有着不小差距的——这就是骄傲的罗马人,知识带给了他们自认为高人一等的思想。
而在原帝国贵族们的眼中情况大致等同——御前议会是他们为数不多可以和罗马贵族们公平竞争的地方。尽管狄奥多已经公布了新的元老院选举名单,但外省名额依然只有可怜的一百个,四分之一的席位而已。拥有投票权的更是少之又少。
但就仅仅如此也还是在凯撒里亚掀起了“轩然大波”。一些思维和瓦伦斯御卫队长接近的“纯血派”罗马贵族,认为这是罗马即将被颠覆的征召——幸运的是,他们人数极少,而且在凯撒里亚最不缺少的就是演说家和精神导师,每天都会有人在众神广场宣扬自己的“救世理论”亦或是“新思想”,对罗马人而言这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也是年轻人的爱好之一,大部分上了年纪,有了工作的人并不会把这太当回事。
对云集凯撒里亚的贵族们来说。如此频繁的召开御前议会也算是帝国新建的新气象了——这样的会议一个月召开一次,乃至于半年一次可能才算正常。贵族们的生活主要还是体现在各式各样的晚会和宴会当中。对罗马人超乎寻常的工作热情,他们还不太适应——虽然到了狄奥多眼中,元老院的工作效率已经低得令他难以忍受了。这些元老们每天至少要在浴池里泡半天,另外半天参加宴会,剩余的时间来元老院开会。
当那辆悬挂着黑十字旗帜的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几乎所有外省贵族们立刻屏住了呼吸,近乎一拥而上的走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布兰.艾尔夫万公爵身边,姿态谄媚的簇拥着这位小公爵,另一旁的罗马元老们颇为不屑。
谁都知道,这位和狄奥多陛下关系并不好的拉里亚公爵,刚刚被任命为四座行省的总督,权利范围直辖整个帝国东南地区。还包括了一部分克温河下游地段,权力之大堪称独一无二,乃至于有人怀疑他是走了皇后路线才办到了如此惊人的结果。毕竟狄奥多和海伦娜的感情是有目共睹的。
看着身旁一张张讨好的陌生面孔,小公爵微笑着一一打着招呼,然后径直着朝城堡内走去。并没有半点的不适应——就在几天之前,他所遭受的待遇还仅仅比阿迪勒要好一点儿而已,现在却成了被追捧的对象。
“感觉如何,我看到你都快被那群老头子给包围了。”站在门前的萨拉尔德嬉笑着说道,充满活力的眸子似乎还在闪动着:“一群曾经看不上自己的家伙现在恨不得跪下来给你舔靴子,一定非常痛快!”
“请您看清楚现在站在哪儿再说这种不着边的话,乌尔托克公爵。”小公爵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停下脚步。萨拉尔德却是一点儿也不在意的跟在他旁边朝着大厅走过去,似乎对布兰的反应早有预料一般。
“现在外面的谣言都快传疯了,说你是靠着海伦娜陛下才‘获宠’的,一个比一个说的隐晦刺激,嫉妒你的人是很多的。”萨拉尔德压低了嗓门,目不斜视像是自言自语着和身旁的布兰说道:“我很奇怪你居然会任由这些谣言传播。不过……你一定有什么阴谋在策划着吧?”
“阴谋?这里可是凯撒里亚,罗马显贵们的大本营。你认为我在这里能有什么办法?”布兰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今天杀了人,明天我就要被抓到大牢里面了——罗马的贵族们对狄奥多陛下的做法并不满意,他们会不惜一切手段打压我这样的‘小家伙儿’的,这就是政治。”
“年龄就是你最大的弱点——即便是你再怎么有权势。”萨拉尔德微微翘了翘嘴角:“不管怎样。我们尊敬的狄奥多陛下都会出手阻止这些诽谤皇后的谣言的——或者说,这早就是你预料到的?”
“随你怎么想——因为我是永远不会和你这样的家伙讨论‘计划’的,所以尽管放心好了。”布兰.艾尔夫万不再去理他,抢先迈一步走进了大厅之中,让跟在后面的金狮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陆续走进城堡大厅的众人,立刻就感觉到了和原来不太一样的气氛,原本无人的大厅两侧现在站满了御卫队的骑士们。头戴皇冠的海伦娜,此时正坐在狄奥多身旁的位置上,面带微笑仿佛庄严的朱诺(天后)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