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通敌叛国案审的快,判的也快!
两三次的审问便证据“确凿”林昭根本无从辩驳。随后御史台和刑部给出了判决意见——斩立决!
宋朝虽然有不杀士大夫的传统,却也要区别对待是什么事情,谋反叛国这等大罪岂能轻饶?何况林昭的进士及第还是皇帝御赐的,严格意义上,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士大夫。
死罪!
御史台和刑部相当之狠,李翰与汪东鉴也是丝毫不留情面。没办法,若非如此如何向嫉恶如仇的汴京百姓交待?如何向官家和相公们交待?
结果很快就上报中书,以王安石为的宰相们没有意见,接下来只剩下皇帝赵顼点头了。
看到这个议罪,赵顼轻叹一声,便同意了。
禁军将士作证是他默许的,或许与梁乙埋勾结这一条,并非完全证据确凿。但林昭自己已经承认,战马确实是他买的。私自招兵买马,他想要做什么?还有他背后的那些人,想要做什么?
赵顼之所以下决心要杀林昭,除了为了周全王安石之外,便是这个缘故了。他之前是想要将林昭当作心腹培养的,不希望林昭对他有任何隐瞒,可事实上呢?林昭暗地里小动作不断,他根本不知道。
尤其是吕和卿之死,更让赵顼恼怒。即便是官员之间有了矛盾,争权夺利,甚至上朝堂攻讦都可以,有必要采用如此暴力手段吗?
林昭这是不信任他这个皇帝,同时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加之生了许多事情,赵顼很是压抑,恰好只找到了林昭这一个宣泄口,于是乎林昭就很不幸了。
赵顼心里也在想,兴许林昭不是那么罪大恶极,可他已经不合自己意了,那也没办法。多疑的赵顼正处在一个心态变化的关键时刻,或许是因为被一帮大臣们刺激的缘故,赵顼这会似乎有点耍小性子。
他肯定的事情那就一定要去做,哪怕可能是错的。对大臣们的态度有所改变,那就要杀鸡禁猴,要借林昭的人头来立威。
杀林昭,何尝不是为了威慑王安石父子呢?向朝臣们释放一个信号呢?
林昭运气确实不好,很不幸地成为了皇帝赵顼祭旗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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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罪!
得知这个消息,王雱正好到吕府吊唁吕和卿。
“吉甫兄,奸佞授,三郎在天之灵总算是可以安息了!”
吕惠卿笑了,却笑的很苦涩。是报仇了,可是这报仇的代价有点太大了,为一个弟弟报仇,却又搭上了另外一个弟弟的性命,可谓是损失惨重。
“死了好,他该死!”好在林昭被判了死罪,对吕惠卿而言多少算是一点安慰吧!
“是啊!”王雱也松了一口气,皇帝已经亲自批示,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林昭问斩不过一两日的事情,不必担心夜长梦多。他不知道皇帝赵顼的心态已经生了很多变化,还兀自窃喜,官家对自己父子宠信有加。
王雱道:“吉甫兄,尽快处理完三郎的后事,节哀顺变!官家与家父尚有许多大事,需要吉甫兄帮忙!”
吕惠卿更为精明,也更为敏感,他隐约感觉到王雱,甚至是王安石在这件事中表现的有些不光彩,皇帝或许有那么些许不满。不过对他而言,这并不重要,只要能帮助两个弟弟报仇即可。至于王雱所言未来的事情,对他来说核心只有一个,那便是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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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罪,后日处斩!
消息传回,沐思虹当场晕倒,孟若颖也是娇躯颤抖,顾月伦则是六神无主,唯有柴敏言的情况还好,还算是镇定。
“敏言姐姐,求你了,现在只能你能救表哥了!”顾月伦一声声的哀求,显然是非常着急。
本来去求太皇太后是最后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但此刻似乎别无他法,成为最后的救命稻草。
柴敏言也很着急,她毕竟是出身大户人家,见识更多一些,因此表现的最为镇定。现在该做什么,她很清楚。
一旦死罪确定了,想要营救林昭,唯有更厉害的人出面了,柴敏言一瞬间的迟疑之后,说道:“我现在立即进宫去见大长公主殿下!”
通过赵福康来求太皇太后出面,柴敏言自己也不知道,太皇太后是否愿意插手前朝事务,在这件事情上是否能说话算话。但事已至此,只要有一份希望,便会竭尽所能去做。
顾七也已经赶到汴京,虽然一直在女儿和孟若颖左近,却一直不曾见面,有些事情必须先瞒着她们。本来打算一辈子再不踏足汴京的他,也匆匆从“江宁”赶来。
毕竟外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作为家中唯一的男性长辈,不出面是不合情理的。再者,已经与静和居士和铁面宗主见面,营救的事情有人主持大局,他的忌惮与顾虑也就少了许多。
顾七本来想着,只要铁面宗主出面,营救的事情也就十拿九稳了,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尤其是听到林昭被判死罪的时候,几乎有些惊慌失措。
不过心里清楚背后有人主持大局,相对也冷静一些。在此之前,他只是一味的等待,此刻他再也坐不住了,此刻必须去见铁面宗主。
趁着众女一片混乱,顾七悄然出门去了,临走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了那块旭日祥云玉佩。
铁面宗主何尝又不着急了,事情展的太快了。
不论是王安石的反应,还是赵顼的狠辣果决,完全出于意料。本来营救的步骤就略微有些迟缓,此刻始料未及,更是慢了许多。
寻找证据的蒋雷霆尚未归来,几位重量级人物都尚未出面,案件便已经定性了,太快了!
审理中和已经定案完全是两码事,除非有决定性的证据出现,否则岂能轻易翻案?如此一来,御史台、刑部、宰辅大臣,甚至是皇帝赵顼岂非都被打脸?他们能轻易拉下这个脸面承认错误吗?
事情突然间变得相当的棘手,李承焦急道:“宗主,实在不行,我们只能硬来了,文的不行,那就直接动武!”
“动武?”铁面宗主冷笑一声,摇头道:“说的容易,动武谈何容易?动武我们有几成把握安然救走公子?即便救走了又能如何?公子此生都将会是见不得天日的逃犯,可能会生不如死。而且如此一来,我们辛苦谋划二十年的事情将彻底付之东流……”
“那怎么办?”李承道:“宗主,如果万不得已,公布公子身份吧!看看他们谁敢对先祖之子动手?”
“你太天真了,泄露了公子身份,只会坚定赵顼杀公子之心。即便我们言之凿凿,一样会被说成是假冒,公子将会必死无疑……”铁面宗主早就将事情的利害关系想清楚了。
“难道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坐以待毙吗?”李承相对到底要年轻一些,有些耐不住性子。
铁面宗主摇头道:“事情还没道那个地步,我们手中还有一张王牌,以前只是以防万一,但现在却是力挽狂澜的希望了!”
恰在此时,顾七来了,带来了那块旭日祥云玉佩。铁面宗主道:“放心好了,我会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代价救出公子的。”
“尽快联系蒋雷霆,让他务必快些找回证据!”吩咐一声,铁面宗主便出门去了。
目的地自然是曹府,他要面见曹国舅!
李承负责前去递拜帖,铁面宗主则紧张地等候在马车中。
老国舅曹佾依旧抱恙中,门房说什么也不见,根本不帮忙通传!
好在此时,曹佾之孙曹建出门,见此情景不由询问:“生何事?”
“少公子,此人执意要见国舅爷,可是国舅爷抱病卧榻,无法见客啊!”
“你们要见家祖?”曹建较之两年前已经成熟了许多,此刻正好奇地打量着李承,以及门口的那辆马车。
“是的,我家主人有极重要的事情要见令祖,还请公子通传!”李承礼数周到,不敢怠慢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