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战斗已尽尾声,秦浪体内的力量依旧如长河涌动,连绵不绝。他的右手再次举起魔焰汹涌的长刀,长刀划下,严高横在身前的长枪‘咔嚓’断为两截,同时传来严高绝望的咆哮声:“你这个魔……”长刀在严高的眉间停止。
“魔,魔?谁是魔?我,我?我是魔?我是谁?啊!啊……”秦浪自问自答着,最后变得疯狂,他头顶的黑色玉佩也是越来越小,似乎融入秦浪的身体中。他浑身魔焰汹汹,挥手间便是尘土飞扬,林木成排倒下,每狂啸一声都震荡着这片天地……
秦浪忽然觉得自己回到了一个似曾待过的地方,这里充满了古老而又荒凉的气息,令他有一种亲切感,只是他觉得似乎少了一个重要的什么?
“喂。”秦浪忍不住喊道。他的声音在这片天地回荡着,良久,也没有谁回答他。
秦浪不由一阵失落,他看着灰蒙蒙的四周,道:“我问几个问题,你一定要回答我,我知道你听的见。”
“我是魔?”秦浪大声问道。这片天地传来了‘是魔’的回音。逐渐微不可闻。
秦浪叹了一口气自嘲道:“看来我真的是魔了,但我也是人啊。”
“魔有情?”秦浪又是大声道,回答他的依然是如他所料的‘有情’了。
秦浪微笑道:“魔又如何?人又如何?魔亦有情这便足够了,哈哈……”这片天地回荡着他的豪放笑声。
秦浪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然躺在自己的木床上,他转头看见的是一张慈祥的面孔正关心的看着他。
“野儿你没事吧?”龙云天立刻发现了秦浪清醒过来,急切的问道。
“我没事,爷爷。”秦浪微笑道,他的眼里有着发自内心的喜悦。
“哈哈。没事就好。对了,你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先喝点粥吧?”龙云天说着。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碗粥,用真气加热后递给了秦浪。
“爷爷。你……”秦浪呆呆的看着龙云天,他感觉心中有一个地方在弥漫着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这个东西让他眼睛里的水不受控制的向外跑。
“呵呵,你和爷爷还客气什么?傻孩子。”龙云天也是笑道,只是谁也不知道他的眼角淌泪……
龙云天的眼睛突然透着一丝凝重:“你的玉佩已经不见了?看来那玉佩果然非凡物,不知是福是祸?”
“爷爷,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事在人为嘛。”秦浪洒脱的安慰道。
“哈哈,野儿经此一事是真的长大了,那我也便放心了。”龙云天欣慰的点了点头。
“爷爷,你怎么了?”秦浪惊道。
“呵呵。我没事,只是我受的内伤太重,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好啊。”龙云天道。
“既然如此,爷爷你又何必担心,我会照顾你的。”秦浪急忙道。
“傻孩子。你还年轻,再说你现在正是修行的大好时机,岂能为了我一个老头子白白浪费时间呢?”龙云天感动的道。
“可是……”
“好了。你不必说了,我已经决定让你离开了。”龙云天打断了秦浪的话道。同时他继续说道:“这个天地很大,好男儿志在四方。你将来的路还很长,爷爷还指望着你成为纵横天地的强者,名扬千古的传奇呢?那样也不枉我对你的期望啊。”
秦浪听了龙云天的话后胸中一片热浪汹涌,心潮起伏。
“是啊,爷爷说的对,我一定会成为震惊万古的强者,我要让我的名字成为不朽的传说。”秦浪心中暗道。
龙云天微笑的看着秦浪,眼中闪过一丝丝异彩:“他是天生的强者,随着他的成长,大陆必将掀起腥风血雨,哈哈,我很期待。”
“爷爷,如果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秦浪回过神来,凝视着龙云天道。
“呵呵,傻小子,你还没走呢?这么迫不及待就想走啊。”龙云天坏笑道。
“呵呵……”秦浪尴尬的笑着。
“野儿,我跟你说一说这个大陆最基本的一些事儿吧?你可要认真听啊。”龙云天接着脸色一正,对着秦浪道。
“嗯。”
“这个大陆名为无始大陆,意为无边无尽。当然了,这是指它很大,至于究竟有多大谁也不知道。大陆万族林立,大国小国数不胜数,大陆宗门教派也是各执己见,或兴盛或衰亡。至于其具体情形唯有你亲自去闯荡才会知道。”
秦浪听了龙云天的话明白了这个世界真的很大很大,他的人生也会很精彩很精彩。
“对了,爷爷,你在大陆上是不是一个强者?”秦浪问道。
“呵呵,爷爷只能勉强称的上强者。野儿,你知道什么是强者吗?”龙云天凝视着秦浪道。
“强者?强者便是功力高深莫测,招式出神入化。”秦浪道。
“呵呵,其实强者的定义并非如此,虽然我不是真正的强者。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每个人都是强者,唯心而已。”龙云天道。
“心?我不懂。”秦浪疑惑道。
“呵呵,我也不懂,这是我师傅告诉我的,他说有一天,我可以明白其中的道理,我便可以初登真正的强者之列。”龙云天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缅怀。
“爷爷,您的师傅是真正的强者?”秦浪问道。
龙云天叹道:“大陆之上,万族之中,唯有可感悟天地灵气并可为己所用初成气候不可小觑者或天生神异身体潜能无量力过万钧者,方可称之为‘战者’。战者分九等,一等至六等皆无封号,七等称之为战王,八等之上我亦是不知。我的师傅便是达到‘战王之境’的真正称的上是强者的人,而我不过是三等的战者而已。”
秦浪喃喃道:“战王,战中王者。何谓王者?无惧无畏亦无悔,哈哈,好个战王。”
“战王。想达到战王之境谈何容易?不要说万中无一,万万中无一也非不可能啊?”
“战王之境那么难以达到?那整个大陆岂非无有多少?“秦浪疑惑道。
“呵呵。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天才的,比如每个王国之中必定有战王之境的强者,大陆上的王国又何止过万?”龙云天苦笑道。
秦浪有些傻眼,这个世界真的很大,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不由又一次感叹着。
“孩子,你的眼界要放广一点。千万不要气馁,丧失了前进的勇气。”龙云天见秦浪一脸震惊,不由担心道。
“呵呵,怎么会呢?爷爷。我可是充满了信心呢。对了爷爷,战者分为九等,那九等之上有没有呢?”秦浪自信的笑了笑问道。
“九等之上?其实谁也不知道,传说天国的建立者便是超越九等之上的战者,那等强者可与天相抗。而且关于战天的传说却一直不曾停止。天无情,唯有伐之。”龙云天神色凝重的说道。
“伐天?战天的传说?”秦浪的心中本该涌起惊涛骇浪的,但是刹那间,他似乎有一种错觉:“战天又能如何?天若有情亦老,天若存必无情。吾逆世必……”
“野儿,你怎么了?没事吧?”龙云天见秦浪神情忽然呆板,急忙伸手在秦浪的眼前晃动。
秦浪刹那回过神来,疑惑道:“爷爷,怎么了?”似乎刚才的瞬间未在秦浪的脑海中留下丝毫印象。
“哦,没事,没事。”龙云天道,他的神色有些不解。
“对了,爷爷,我想必定有超越九等战者的存在,就如无始大陆之外必定有其他的大陆。”秦浪笑道。
“啊,哦,是的。”龙云天神情有些怪异,但是终究没有说什么。
秦浪缓缓的起身,他舒展了一下身体,微微一笑,接着他神色微变。
“怎么了?野儿。”龙云天有些疑惑道。
“对了,爷爷,我差点忘了,我真是该死,竟然到现在才和您提起丫丫的事。”秦浪拍了拍头懊恼道。
龙云天摸了摸胡须,脸上显出一丝戏谑的笑容:“是哪位小姑娘有这等魅力,直叫野儿魂牵梦萦啊。”
秦浪见了龙云天脸上怪异的笑脸。脸上不由一红,将自己和丫丫的大致经历叙述着。
“呵呵,没想到我走后一年,野儿就开始学会培养感情了,真是了不起啊。”龙云天怪笑着。
“爷爷,你不要笑我了,对了爷爷,丫丫的身份竟然是公主,你说我该去那找她呢?”秦浪问道。
“当时将你禁锢的中年人究竟是何模样,身上的衣物有何特征?”龙云天道。
“他的样貌似乎被一层薄雾所笼罩,教人无法看清,他虽然一身紫衣,但是其特征亦是不甚明显。对了,他最后竟然凭空浮上千米高空还带着丫丫,不过眨眼间,便已在几十里之外,再细看时,已是不见踪影。”秦浪若有所思的道。
“怎么可能?战王之境的强者?”龙云天疑惑的道。
秦浪的脸色微变,道:“战王之境?”
龙云天的浓眉紧皱,缓缓道:“根据野儿你说的特征,可以肯定唯有战王之境的强者方可辗转长空,转瞬千里不费吹灰之力。”
“战王?战王,那丫丫到底是什么身份?”秦浪喃喃道。
“野儿,我想丫丫的身份定是非同寻常,你……唉!”说着龙云天叹了一口气。
“爷爷,您是让我……不,绝对不,不会的。哈哈,战王?战王又如何?战王之上又怎样?我是不会放手的。”秦浪状若癫狂的笑道。
“野儿,你……”龙云天不由担心道。
“哈哈哈哈……我偏要爱常人所不敢爱,什么狗屁的战王战皇什么的,谁若阻我,我必杀之……”秦浪眼中血光隐现,仰天狂笑道。
“野儿,冷静点,你这样会走火入魔的。”龙云天急忙喝道。
“入魔?魔,魔亦有情,人亦有情。人即为魔,我亦为魔……”秦浪狂吼着,身上升起冲天的魔气。而在此时一朵洁白的莲花出现在秦浪的识海之中。它似乎无视一切实质的存在一般,在滔天的魔气中依然可见。它散发出的淡淡的乳白色的光芒。令秦浪的灵台始终能有一丝清明。
而秦浪的灵台深处一柄金色的小剑和一颗血红色的小球正互相抗衡,小球似乎正占上风,灵台八成皆为它占领。如果仔细看时,便会发现小球似乎只是无意识的散发着血红色的魔元,而小剑几乎已然竭尽所能,若不是白色莲花时而襄助,恐怕情势不妙。
龙云天在旁见得如此诡异的一幕。直惊得心惊肉跳,却是不敢稍有妄动,虽然为秦浪担心不已,但是他明白此时唯有等了。
秦浪的灵台之内。那颗血红色的小球突然喷涌出一圈圈血红色的光雾,血雾却是没有加入与金色小剑的斗争中,而是慢慢的向灵台外扩散,直至识海。最后秦浪身体每个细微部位似乎都被血雾包裹,然后渗透其中。金色小剑见血红小球不与自己争斗。立刻爆发出无比璀璨的光芒,一道道金色的锋芒充斥着整个灵台空间,血红色的魔元皆是冰消雪融一般化为一股股血雾,渗入秦浪的身体之中。金色小剑光芒更盛一道璀璨的金光洒出灵台之外,普照识海……
然而此时的秦浪依然疯狂咆哮:“魔亦为我。魔我合一。”刹那间,秦浪清醒过来,浑身滔天魔气瞬间收敛,秦浪双眸开阖间丈长的乌芒一闪即逝,恢复了清明。此时秦浪的脑海中浮现了一段金色的文字:“九劫问源剑,一劫问怒,二劫问悲,三劫问欲。”秦浪感觉自己刹那间似乎化为了三道人影,每道人影皆是作着不同的姿势,缓缓地划出了一剑……瞬间秦浪从那种状态中清醒过来,然而那三式剑法,却是牢牢的记在了心里,秦浪疑惑道:“九劫问源?那不应该是九式?为何只显现三式?”
“野儿,你刚才怎么了?什么三式?”龙云天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爷爷,我刚才想通了一些事,我的心魔已去。对了爷爷,我的脑海中方才留下三式剑法,你看看如何?”秦浪说着,边准备使出一式。
秦浪右手执一截枯枝,便欲使出第一剑‘一劫问怒’了秦浪随心而动,刹那间浑身染上一层金色的光华。然而此时,秦浪心中忽的升起一股无力感,右手沿着奇诡的线路前进不过几寸,便已是双颊通红,气血逆流,饶是如此,四周的地面似乎刹那下沉了一些,空气中有一种沉闷感。龙云天目中露出一丝惊骇,秦浪右手已是无法再动,面露痛苦之色。
龙云天见此,惊道:“野儿,快停下,不可勉强。”秦浪闻听从那种状态中退出,不停的呼着气,刚才的刹那,他似乎快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