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别的,就是一个门下省给事中,五品的官位,朕的旨意要是没有他的同意,没有门下省的批文,就不能生效,在那之前,在你算了一笔账之前,朕要提高公奴司的待遇,结果呢?三次下发旨意,三次被封驳,三次群臣反驳,朕无可奈何,你要朕怎么办?免除门下省官员的职位?朕还要不要名声了?朕还要不要顾及大唐的安危了?
到时候不单单是群臣反对,就一个起居注朕也看不到,谁知道那些文人如何书写朕?把朕写成昏君暴君,朕会被后人唾骂万年!这种事情朕不会去做,也不能做,这个天下从来就不是皇帝一个人说了算的,什么时候都不是,皇帝看着风光,其实内里的苦谁能知道?很多时候朕的家事都由不得朕自己做主,要考虑到很多事情。你以为朕过得很舒心?”
大概是压抑在心里面很久了,李二陛下猛然的爆发把苏宁给说的一阵头皮发麻。这个,其实苏宁也明白,君权再强的时代,哪怕是朱元璋时期的明朝和议政王大臣会议被废除之后的满清,也不是完全由皇帝说了算的,李二陛下这个封建王朝民主风气大盛的时代更是如此,天下,真的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反过来,他自己反而要被很多因素所左右,这才是一个真实的皇帝。
“今天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我也算是说了很多心里话,你不准传出去,一旦传出去半个字,就没有明天了!朕不能随意杀人。但是,惩处还是不难的,借刀杀人,也不难!”李二陛下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宁,淡淡的杀气弥漫开来,苏宁知道。李二陛下不是说着玩儿的。
苏宁没有看李二陛下的眼睛,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臣遵旨。”
李二陛下浑身的威压消弭于无形,叹了一口气,把手放在苏宁肩膀上拍了两下,离开了指挥部。上马走了,那个背影让人感觉有些萧索。苏宁的感觉却不是很好,皇帝的真心话,能听吗?能信吗?深谙帝王心术的大帝,会有这样的表现吗?
话分两头,指挥部这里一片萧索,考场里面的某一处却是一片欢腾,比如薛仁贵他们所在的地方,薛仁贵长身而立,手持大戟看着被打倒在地的无数人,心里头高兴地不得了,看着十多块令牌,够了,够了,完全够了,他不需要这么多,剩下的就留给别人吧,这些已经够了。
薛仁贵拿了自己所需要的和王玄策那一组所需要的,把其他的重新丢在了当场,做人不能贪心,拿到需要的就足够了,带走太多反而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留下来一些,反而还能激起另外的一场恶斗,说不定又是一大批人因此被淘汰,就像这一群人一样,一共十八组,统统败在了薛仁贵的隐忍之下,在最后一组露出了真面目之后,薛仁贵猛然冲了上去,带着手下人把这群人给料理了,成为了最后的胜者。
赵良估计的没错,这就是一个很阴险的家伙设下来的圈套,利用了所有人都想通过的心理,暴露自己的位置,故意留了几个人做诱饵,然后引来一大群人乱战,自己从中取到好处,当然这几个人都被打昏了,阴险至此,也算是罕见了,这家伙最后露出了面貌,一脸尖嘴猴腮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好人,却撑到了现在,这个小组只剩下十五个人,被薛仁贵狠狠的料理了,绑的严严实实的,堵住了嘴巴,然后朝天放了响箭,决定了他们所有人的未来。
十八个小组,大概是三百六十个人,一大群人,就在这里倒下来了,也算是罕见的一幕,这个计策端的是毒辣,直指人心,若是在战场上,薛仁贵真的很想把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杀掉,免得他离开之后祸害其他人,但是很无奈,只能帮他绑的严严实实的取缔他的考试资格,免得他进入军校之后祸害别人。
这一会没有别人来了,黑烟已经完全消失了,幕后主使都出来了,听到他们说的话,薛仁贵果断出击,料理了这一群人,没有受到其他的阻碍,而这个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又是一天的终结时期,三百六十个人因此倒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是还有很多人在黄雀的后面,还有更多人在这群人后面。
薛仁贵深谙此间道理,深感此地不宜久留,巡视了一遍,又将一些人给打晕之后,丢下了十五块令牌,只取走了他们所需要的三块,就此离开,遁入了谁也看不到的地方,顺着来时的路赶到老巢里面,现在,他们已经完成了收集天地玄黄令牌的任务,只要静静等待后面三天的过去,他们就可以通过这场考试,并且一个人都没有损失,大圆满。
至于那十八个小组,倒霉的十八个小组,只能在无尽的哀怨之中,等待着一众骑兵的呼啸而至,骑兵们看到了满地背捆绑起来的考生,大惊失色,这起码的有三百多号人,这里发生了什么?三百多人,十几个小组啊!就这样被料理了?谁干的?哪个小组有这样的能耐?还是说很多小组联合在一起展开了互相之间的大战,人多力量大?
嗯?那是什么?骑兵头头看见了一堆木头牌子,走上前一看,喝!好家伙,整整十五块令牌!这里一共也就十几组人,却丢下了十几块令牌,难道说,这些人,是被一个小组的人干掉的,然后这个小组只取走了自己需要的,剩下的都丢了下来?
这都是一群什么考生啊!将来,就是那群人做大唐的将军?
骑兵头头咽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