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薛向的高明,给予你支持的同时,也亮明了自己的好恶,进退自如,拿捏由心。
赵英俊放下电话,说道,“联系好了,薛政局晚上十点以后有时间。”说着话,也放下心来。
方才首长和薛家太子通罢电话,情绪不是很好,他的心便提了起来,如今是首长的关键时期,若是缺了薛家的支持,定局也极可能成为变局,谁叫如今的薛家的影响力实在庞大呢。
咚咚两声,门响了,打开门来,站着的正是姜朝天,手里提着个精致的赤色小方盒。
光真同志迎上前去,同姜朝天握手问好。
姜朝天提了提方盒道,“早听父亲说首长是书林国手,今天过来,冒昧向首长求副墨宝,这方砚台便算润笔。”
光真同志笑道,“我那两笔字哪里上得了台面,歌洋同志的书法才是党内驰名,朝天,你可别给我戴高帽。”
姜朝天道,“您二位是颜筋柳骨,各有千秋,我父亲的字,我看惯了,物以稀为贵,还请首长不吝赐教。”
“好!恭敬不如从命!”
光真同志喜笑颜开。
大领导也是人,也有自己的爱好,光真同志性情高雅,最喜音乐书法,姜朝天做过功课,这下挠在了痒处。
“好砚,好砚,烟雨蒙蒙,山高水远,名匠之手啊!”
正铺着宣纸的光真同志瞧见姜朝天打开的砚台,赞叹出声。
这是一方歙砚,的确是名砚,时下价格算不得昂贵,高层圈子,赠亲送友,极是体面、雅致。
“宝剑赠英雄,好砚配方家,我来给首长磨墨。”
姜朝天说着,亲手拿起黑亮的新墨,在他带来的砚台中注水,研磨。
墨方划开,光真同志便已酝酿好情绪,持一直粗大狼毫,沾满浓墨,行云流水一般,便在雪白宽大的宣纸上,腾龙起蛇,肆意挥洒起来。
五分钟后,光真同志驻笔,姜朝天怔怔许久,忽的拍起掌来,“云蒸霞蔚,凤翥龙腾,好久没看见这样的字,实在是酣畅淋漓,一方砚台换这副墨宝,我是大赚了!”
宣纸上落着的是伟人的那首著名豪放词,官场上很多人爱书这首词,姜朝天见过多次,唯今这幅草书,最是雄壮气烈,有伟人三分气象,实是不可多得之佳作。
江朝天心道,“以字观人,看来这光真同志真有吞吐山河,包纳宇宙的志向。”
光真同志擦了擦手,“朝天过奖了,还是气象不够,东施效颦了,伟人的这幅手书,我练过许久,费万千心力,终只得二三啊。”
江朝天道,“首长过谦了,练伟人笔力易,薛伟人气魄难,能有此境,已让绝大多数书家望成莫及了。据我所知,领袖的这幅草书真迹,为薛向所藏,首长平时临摹的,当是临摹本,自难对领袖气魄体悟,有身临其境之效果呀。您看这样可好,我和薛向关系向来不错,由我开口,借出真迹,供首长赏玩两日,便还于他。”
听说真迹的下落,光真同志热血隐沸,他是真爱书法,尤其钦慕领袖笔法,惜乎领袖墨宝珍贵,得之者莫不珍藏,光真同志是深爱而不得。
若薛向手中真有这阙词的真迹,那当是领袖手书中第一重宝,能得一观,心愿自足。
光真同志修心炼性大半辈子,几乎到了不为外物萦怀的境界,真当江朝天提议出口刹那,心神巨震,扶了扶桌案,笑道,“不必了,君子不夺人所爱,就不麻烦薛向同志了。”
江朝天微微一怔,说道,“首长光风霁月,心胸坦荡,令人佩服。”心下却又高看了光真同志一眼,此人能克制自己欲望,动心忍性,实乃大丈夫。
原本,他由砚台引出书法,本就是奔着薛老三去的,来前,他做了功课,知晓光真同志的的喜好,原想,这等诱惑之下,光真同志必定忍不住,毕竟只是借看,非是索要,算不得什么。
哪里知道,光真同志随口便否决了。
江朝天在薛向和光真同志之间的这根钉子,竟然没埋成功。
谈罢书法,两人又就国内经济交换了看法,言谈甚欢,一起吃了午饭,江朝天这才告辞,临行,光真同志送他一个木盒,回到家中,打开一看,竟也是一方砚台。
望着这方砚台,江朝天暗道,“坚韧不拔,明练豁达,春风化雨般的老道手段才,此人必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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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向方回到宿舍,麻烦就上身了。
彭春拿了荷叶饼卷着他带回来片好的京城烤鸭,蘸一口辣酱,往嘴里一塞,吃得满嘴流油,另一只手拿了张纸,往桌上一拍,“薛大爷诶,您又惹事儿了,教务处领罚去吧。”
薛向拿起一看,却是教务处的传唤通知,知晓定是昨个儿打翻门卫,外出跑路的事儿发了。
他心道,“不是嘱咐隋部长待办了么,这么点小事儿,没道理堂堂隋部长压不下来呀,明白了,又是那位,他还真是朵奇葩,这么点小事儿,也得攥住了撒气,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