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一些眼下可以拜访的,等到动员起来,也得是天亮。如果妹妹在匪窟里待一晚……他脑海中浮现起了一些女人披头散不成人形的模样,又想起几个因为被自己强行收房,而跳了井,最后泡的整个人都浮肿的丫鬟。如果自己的妹妹也成了那样……
他只好再次拉住杨承祖的胳膊,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杨世兄,杨将军,是我不好,是我糊涂行了吧。您别跟我一般见识,千万先救人要紧,将来我给您磕头赔罪都成。”
反正妹妹已经被贼掳走了,就算救出来,这名声也要受点损害,要不然……就便宜他吧。
看着眼前的杨承祖,孙良忽然间带上了点舅子看妹夫的目光。这人虽然女人多,又是个武官,可是卖相着实不错。至于女人多好办,等妹妹进门以后,肯定是要当大妇的,把那些女人都卖了或是打死,这不难处理。
至于自己今天在他面前丢点人,左右是一家人,丢人也没丢到外面去。将来他
再本事,难道还敢用在自己这个舅哥身上?因此他也彻底放开了,没了架子,而是不住的赔小心道:“我不会说话,我不是东西,只要你救了我妹妹,你打我一顿都成。”
“你要真想救你妹妹,就被跟里瞎掺和了。”杨承祖一推他“那些人贪得无厌,你跟他们谈,他们只会先要释放俘虏,然后要钱粮,要刀枪,要盔甲。等能要的都要的差不多了,他们要不是还你一个玩的不成人形的女人,要不然就是还你个死尸。当然,也有另一个可能性,就是令妹挺着大肚子,安心给山贼当婆娘。所以对他们,不是不能谈,而不是不能用这种方法谈,跟他们谈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用刀。你是个读书人,动笔,我不行,动刀,你不行,这里的事,你就别掺和了。”
回到自己的舱里,他脱了这身血衣,月娥与玉娥红着眼睛帮他换了一身夜行衣,而幺娘则在他的手铳里压好了弹药,将一支又一支的手铳、袖箭,小弩挂到他身上。如仙与珊瑚则将挑好的单刀摆在桌上,看着杨承祖用长刀、短刀、匕,把自己武装起来。
如仙道:“你不是说你去讲道理,让他们放人的么?还带刀啊。”
杨承祖则往百宝囊里放着石灰包,同时答道“跟恶虎庄的人讲道理,就是得用这个,不然他们听不懂。我到那会给他们念一诗,让他们听一听。”
“念诗?夫君还懂做诗?……不是,我是说,那些粗坯还懂得诗?你准备念什么?先给我们听听吧。”玉娥的眼睛格外亮,她心中终究还是仰慕才子,明明和张孝先已经没了可能,但如果自己的丈夫也能念诗,那心里多少还能有些慰寄。
“诗啊,那算个什么,张口就来。”杨承祖将最后一柄匕塞到靴筒里,随口念道:“我送他们的诗已经想好了,你们听着啊: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上苍饶过谁!”
黑夜之中,杨承祖下了船,乘小船上岸,由于没有灯火,看不到他的影子,风中只留下他的高声朗诵“看前方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杀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