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万同呢?”
“他如果现在就死了,将来清算谁啊,难不成还成全他个好名声?让他现在吃饱喝足,将来才好背锅么。再说有一个知州背书,这边的很多事,就能好办一些,方便。青青,我不知道仗会打成什么样,也许会打的很苦,也许局面会很凶险,所以答应我,事不可为时,逃出去。”
郝青青没风度的在他肩膀上打了一拳“哈哈,这话还用你说,我是老江湖么。见到事情不好,我肯定逃的飞快,那些泥腿子怎么可能拦的住我?”她心内暗道:当家的,原谅我骗了你,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就算拼了命,也要把你救出去。
在万同逃进府来之后,整个安陆仿佛突然间沸腾起来,喊声,哭声,求救声,以及意义不明的叫声,即使在宫墙上都能听的见。火光越来越亮,火头越来越多,在这寒冷的秋日里,制造着病态的暖意。
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王府门外,一个男子朝着宫墙上射了一支响箭,然后人就站在那,等着王府的人搭话。他身后看不到有随从,就那么一人一枪戳在那里,仿佛是个孤
守雄关的战士,又好象是只存在于话本中的那种侠士。
“我是兴王府仪卫正杨承祖,你要做什么?”杨承祖按着刀柄站在墙上,与那穿着粗布衣衫的大汉遥遥相对,仿佛天地间,只剩了这两人。
“某乃不平王,石金梁!安陆义军的领!你只是这王府的仪卫正?我是要找你们这里说了算的人来说话,让兴王世子或是兴王妃跟我谈,你没有这个资格。”
石金梁的中气很足,嗓门很大,杨承祖手中则拿着铁皮喇叭,比嗓子自然毫无压力。他冷笑一声
“世子、王妃怎么可能来见你?你头上有何官职,身上有何功名?一个无职无官无功名的白丁,又有什么资格见世子王妃?没睡醒了吧?本官见你,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了,四品武官啊,平日你见了我得磕头,知道么?想说什么就说吧,如果没话就可以滚了。”
石金梁没想到对方是这样的态度,难道他搞不清楚如今的安陆,已经变天了?衙门府库先后被攻占,武库中储存的兵器,又武装了许多难民中的青壮。事情到了这一步,那些难民已经回不了头,只能跟着他们继续走下去了。
现在他手上的兵力,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有多少,总之,肯定比仪卫司的人马多就是了,他难道不懂得低头么?
“伪明天子无道,倒行逆施……安陆义军,顺天应人……”他足足念了一篇檄文,然后道:“如今我有十万雄兵,你只有一座王府。只要我大军一至,你这小小的王府,立刻就会变成齑粉。但是我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多造杀伤,只要你们不来阻我义军大业,我就不会攻打你这小小的王府。为了显示诚意,向你们兴王府借粮一万石,只要你们交出粮食,我就饶你们不死,这个主你做的了么。”
杨承祖哈哈笑道:“一万石粮食,不多。这个主我做的了,我给你的答案,就是这个!”一支利箭从墙头上射下来,落到石金梁面前,尾羽不住地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