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答道,“两魏正在那里交战,龙云子和燕飞雪都在军中督战,我感觉战况对西魏不利,玉璧离战场很近,估计用不了多久战火就会蔓延到那里。”
“那我更要早些去了。”元安宁随口说道。
南风本想问元安宁过去干啥,但转念一想又没有问,元安宁自然不会帮西魏对抗东魏,但不排除她要过去带走自己的亲友和故人。
“此处距玉璧有两三千里,步行太慢,我送你一程。”南风说道。
“可不要耽搁你的正事。”元安宁没有拒绝。
“不会,我也没什么急事儿。”南风摇了摇头。
说话之间,二人到得山脚下,来时山脚下有不少车马,先前门房告知王叔今天不接诊,山下的人此时几乎走光了,只剩下一辆马车停在青石牌坊东侧的树林边缘。
见二人下山,那门房急忙出来送行,其他木屋里的江湖中人各行其是,看似不曾注意二人,实则都在暗中窥探。
直到目前为止,除了送给燕飞雪的那两卷天书,南风送出的所有天书都是第九块龟甲,给元安宁的也是这一卷,但那时他尚不知道龟甲的纹路就是武功招式,与元安宁的只有文字,没有龟裂纹路,此时有心将第九块龟甲的纹路拓印给她,奈何周围到处都是眼睛,只能暂时压下这个念头。
他有八爷为坐骑一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他也懒得藏头露尾,到得空旷处便出呼哨,召唤八爷。
不多时,八爷到来。
就在南风想要提气拔高之际,一瞥之下现了可疑之处,在东侧马车的车辕上半躺着一个车夫,车夫翘着腿儿,头上戴着一顶斗笠,那斗笠遮住了眉却没遮住眼,根据那车夫歪头的方位来看,应该正在窥探他们。
那车夫是个面色蜡黄的中年汉子,属于混进人群再也认不出来的那类,此人很是面生,之前应该没有见过。
刚想移回视线,却突然注意到那中年汉子的耳朵,人的耳朵千差万别,那中年汉子的耳形令他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而今他已经晋身紫气洞渊,百丈之内的苍蝇都能分清公母,定睛细看,那汉子的耳垂上有遮掩耳洞的迹象,猛然想起一人,再比较,虽然掩饰的巧妙,却还是能够看出端倪。
“那马车我前日曾经见到过。”元安宁低声说道。
南风没有接话,拉着元安宁进到西侧树林的边缘,自怀中拿出第九片龟甲,涂抹朱砂进行拓印,转而将拓印好的黄纸递给元安宁,“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八爷送你过去,这是我先前与你的那卷天书,上面的纹路就是上等武学的招式,此事只有你我知道,不要泄露于旁人。”
“出了什么事?”元安宁问道。
“小事情。”南风将那黄纸塞进了元安宁的包袱。
“你有事就去做,不用管我,我自去玉璧。”元安宁说道。
“没事儿,快走吧。”南风冲在上方盘旋的八爷做了几个手势。
元安宁虽然不明所以,却也没有寻根问底,而是将那把由麻布包裹着的刀剑递给了南风,“持握便为双刃剑,紧握就是单刃刀。”
“多谢,准备,我送你上去。”南风言罢,将元安宁送上半空。
八爷之前得到过南风的授意,知道南风想让它做什么,见元安宁上来,便俯冲接住了她,唳叫一声,往东北方向去了。
目送她们离开,南风自树林边缘坐下,解开麻布看那里面的器物,
包袱里是一把四尺左右的长剑,木质剑鞘,可能是单手不得雕刻,剑鞘上并无纹饰,不过用料倒是考究,应该是自皇家器物上拆解下来的名贵木料。
剑柄为黑色玄铁,与寻常长剑的剑柄不太一样,护手呈雄鹰展翅状,这样的护手介乎于刀的护手和剑的护手之间。
握柄有五指轮廓,只能单向持握,这样的结构应该是为了在长剑变为长刀之后确保刀刃位于受力的下方。
拔剑出鞘,只见由玄铁锤炼的剑身长约四尺,这一长度兼顾了刀剑的需要。
此外,剑身除了贯穿正反两面的幽深血槽,没有任何多余装饰,刀剑的作用是杀人,不是为了好看,千百年来铸剑师的揣摩和武人的实战,已经找到了刀剑最佳的形状,正所谓大巧不工,大巧若拙,过多花哨的改动反而画蛇添足,会降低刀剑的进攻威力。
用力紧握,长剑立刻变为长刀,与寻常的厚背大刀不同,由长剑变化而成的长刀与窄刃苗刀很是相似,修长锋利,此物由玄铁铸成,坚硬无比,窄刃既能加快进攻的速度,又不虞被对手斩断。
检视过后,南风还剑归鞘,靠着大树闭眼假寐,老子就在这儿,赶快来道歉。
等了片刻不见动静,南风也不着急,看谁能倔的过谁。
太阳升起,气温回升,南风有些困了,就在此时,东面传来了驾车的声响。
听到声响,南风歪头一旁。
再等片刻,却听到马车没有往西移动,而是往南去了。
回头张望,他娘的,竟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