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唯有困顿地委,可是困顿三天五天,还能在周,孔两位大佬处,装装可怜,搏博同情心,顺道松快松快,找找乐子。
可如今,已然过去快十来天了,周、孔二位大佬跟没事儿人一般,他们好似被人作了空气。
至于找乐子,大冷天的,除了搓麻还是搓麻,可让谁天天连着搓,那也得受不了不是。
几番不顺,复仇者联盟便成了这副模样,不仅没吃肉的心情,便连说话的心情也没了。
却说,一顿饭正吃得没滋没味儿的当口,咚咚几声,门响了。
“谁呀,没事儿,赶紧滚,老子烦着呢!”
开腔的是蔡京,出口就是脏词儿,话里话外都透着烦躁。
此间正是蔡京在地委的临时居所,虽然他近来诸事不顺,可好歹衙内招牌依旧闪闪金光,有那消息灵透的,便上赶着来巴结他蔡某人,差点儿没把他这落魄之人的暂居之所,弄得门庭若市。
往日,蔡衙内或许会接待一二,今次一帮人聚集良久,也无脱身之策,他可正烦着呢,出口自无好话。
“是我,宋昆!”门外传来道清朗的声音。
一听是孔专员身前的大红人,蹭得一下,赵明亮便蹿了过去,将门拉了开来。
进得门来,不待宋昆伸手拍打身上的落雪,赵明亮先替他拾掇开了,屋内温度极高,片片雪花方一落地,便化作虚无。
“宋秘书长,您怎么来了,快坐快坐,刚炖好的黑狗肉,最是大补,您赶紧尝尝……”
嘴上应承着,赵明亮手上更是不慢,小意地将宋昆扶持到自己位子上坐了,又开始张罗碗筷杯碟。
如今的宋昆,可不比从前,那可是德江行署权力中心的人物,相比张彻,此人与孔凡高联得更紧,几乎能当得上半个行署的家。
赵明亮这种惯会看风色之人,对宋大主任,自然是紧跟紧跟再紧跟。
宋昆今非昔比,却毫无倨傲之色,进得门来,就客气了一番,入座后,便先敬了蔡京,张彻二人各一杯酒。
蔡京是衙内,张彻是前辈,官场规矩,宋昆这谨慎之人,自然半分不愿落人口角。
一口酒干罢,蔡京将杯子顿在身侧的立凳上,冷道:“宋主任今儿个来干嘛呢,总不会是鼻子天生灵敏,老远就闻到咱们在吃狗肉,特意寻来分一杯羹吧。”
蔡京对周,孔二人这段时日的避而不见,深为恼怒,却寻不着发泄的渠道,这会儿,宋昆凑过来,蔡衙内这骄矜之辈自然无半句好话。
蔡京此句话出,场面骤冷,便是赵明亮这惯会逢迎拍马之人,也不知该如何打圆场了,两边他都得罪不起。
宋昆笑笑,漫不经心道:“今晚蔡书记的秘书黄处长来地委大院,被薛助理气走了。”
宋昆答非所问,一句话出,张彻几人正各自茫然,砰的一声,蔡京摔了杯子,“姓薛的,王八蛋,好大的狗胆儿,宋昆,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蔡京这一发飙,张彻几人瞬间了然,立时知晓那蔡书记是谁,知道了蔡书记是哪个,那黄处长是谁自不难猜。
方弄清究竟,几人又各自魂胆俱颤,这活土匪真是吃了豹子胆,连省委一秘都敢得罪。
“是这么回事儿,黄处长代表省里,来看望宋书记遗孀,结果……”
宋昆嘴里,几乎谎话连篇,只是陈述了一个薛向的确得罪了黄思文的事实,其余皆是杜撰。
说来,宋昆也没法儿说实话,今晚在卫家所发生的一幕,如何为外人道?、
难不成说黄思文和薛向为卫兰争风吃醋?抑或说周书记,孔专员,黄处长和薛向打麻将,被打了个落花流水,欠下巨额债务,结果,黄处长恼羞成怒,作了小人,才得以脱身?
“胆子太大了,不过也好,我大伯出手,看姓薛的能猖狂到几时?”
羞恼方罢,转瞬,蔡衙内意气风发。
他受了薛老三太多屈辱,自然不是没有向他大伯抱怨过,可蔡行天非但不出手相助,反倒严厉呵斥了他一番。
这下好了,黄思文可是代表自家大伯的脸面,打黄思文的脸,岂非就是在往大伯脸上印巴掌?
蔡衙内一句话出,满场气氛瞬间激活。
“太猖狂了,一点礼数都不懂!”
“黄处长可是代表蔡书记的,造访地委,那该是德江的荣耀,薛书记这样干,不怕遭人戳脊梁骨么?”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国家干部,太放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