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变幻起汴梁,鏊兵死战势难回,夜来哀报惊四野,举过同悲苍天涕,哀哉,壮志难酬!悲哉,国士身陨。呜呼…………”
此刻在襄阳,一片哀声,风云愁苦,家家都是披着白布,好似死了爹妈一般。
此时正在给京畿路镇守使、户部侍郎、左卫将军张所开祭奠大会。
张所死了。
作为又一个阵亡的高级将领,又是士大夫出身,很快的得到了满朝文武的一致同意,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召开了这场声势巨大的祭奠大会。
人死了,已经退出了竞争,不会强夺功劳,于是世人对于死人总是宽容的。此刻张所的政敌都是痛哭流涕,伤心满面,似乎唯恐世人不知道。而此时作为礼部尚书的张浚更是上台,念着悼文。
到了此刻,没有人会指责张所兵败,没有人会指责张所用兵不当,只会说张所忠心为国。人死为大,人死了之后,种种过错,都是烟消云散,再也不复存在,有的只是对死者的缅怀,祭奠。
悼文听起来声情并茂,就连赵朴听着也是黯然流泪。
而张所的儿子张宪,跪着灵位前,涕不成声。
…………
当回到宫中时,赵朴还是恍恍惚惚,心情颇为沉重。汴梁失守了,襄阳还远吗?从地图上大致的一看,汴梁失守之后,金军就可以顺势而下,直逼南阳,邓州等地,如入无人之境。此刻只有南阳可以作为大门,挡住金军一阵子了。
只是这个大门很不牢靠,只有不到三万守军,又能守住多久呢?
而金军很可能是留下一部分兵力,围困南阳,其他的州县弃而不顾。直接逼迫向襄阳,以襄阳为目标,打一场攻城战。
那时襄阳能够守得住吗?
赵朴摇了摇头,此时的襄阳已经是陪都之一了。而更因为他在这里,地位远远的高于扬州,建康等地。金军更会不计较损失的进攻,那时襄阳能守得住吗?
赵朴没有一丝信心。而看着手下的大臣,也是信心不足。
原本想着汴梁挡住金军,使金军难以轻易南下,只是汴梁失守速度之快,就连众多大臣也是难以相信。
打仗打到了这个份上,说不怕那是骗人的。
一旦情况不妙。军心会动摇,大臣的心思也会动摇。一旦襄阳岌岌可危时,那时极有可能出现投敌形象,那时堡垒就会从内部一步步瓦解,襄阳会彻底失守,他也彻底的成为了末帝。夏桀、商纣、周幽王,是三代时的末帝;秦三世子婴。是秦末帝;汉朝的刘婴,是西汉末帝;汉献帝,是东汉末帝;刘禅也是末帝,而如今,又多了他赵朴,也是末帝。
虽然训练了八字军,战斗力有所提升,只是真的能抵抗住十几万金军的进攻吗?
想着想着。赵朴就有些头疼,有些烦闷。
“陛下,还在为张所将军伤心?”王舞月道。
“汴梁已经失守了,襄阳还远吗?守住襄阳,我一点信心也没有,只是到了此刻,哪怕是一个铁钉放在面前。我都得吞下。无路可走,无路可退,退一步就是死路一条,只能是坚守。可能被金军碾成碎片,但是必须要坚守襄阳!”
赵朴坚定的道。
“陛下,这是王彦将军,用信鸽送来的信!”王舞月道。
“王彦,也不知道他还好吗?”赵朴道,隐约间想起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将领。王彦,作为最早跟谁赵朴的将领,是八字军的老人,是他的嫡系将领之一。而王彦此刻到了河东,打游击,牵制金军后方。
这不是一个容易的任务,一个不慎就可能死了。
只是赵朴手下缺人,而河东之地又不能弃而不管,只能是派他而去了。
打开信件,赵朴阅读着内容,脸色变化着,最后松了一口气,道:“他没有死!”
王彦在信中写道,张所没有死了,而是到了河东,与他汇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