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其实是在张瀚一手指导下制成的,包括怎么制造转向轴这关键的部位都是张瀚的主意,不过这事他自然不会明说,只笑笑便罢了。
李慎明又问道:“每车能拉运多少?”
张瀚道:“原本的大车一车想走快些,就只拉两千斤,到三千斤就走的很慢,现在这车,每车运四千多斤,照样走的很快,若是路好些,六七千斤也照样拉得。”
李慎明先是惊叹,接着压低声音道:“就是说,日后往鞑子那边,照样用这车去拉?”
“到鞑子地界,用的车还要更牢固些。”
从长城出塞,不论是新平堡还是宣府一线,出塞后行程都是好几千里,道路也就是在草地上走,很少有现成的类似大明官道的道路,张瀚也是已经考量过,大车的铁制部件要更多些,打制的更牢固,零件最好是可以通用,这样维护也方便。中国旧式的大车不仅笨拙,而且木制为多,一旦损坏修理也很困难,但越是这样还容易坏,新制的马车不仅铁制部件多,铁的质量也要好,零件最好是通用,这样的话,长途万里来回,损坏率低,维护方便,运力自然是极为强悍,利润当然滚滚而来。
如果马车最终成为张瀚设想的那样,就算是塞外草原,其实也该奔走自如,俄罗斯广袤的大地上哪有那么多道路?那些哥萨克人从欧洲地界一路到中亚,再到西伯利亚,战争和移民这几百年没有停止过,包括后来统驭庞大的帝国,整个俄罗斯帝国到处都是那种两轮和四轮的大型马车,不论是收获还是迁移,或是支撑扩张战争,马车的作用其实还在火、枪之上。没有后勤,难道火药和子弹加上补给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俄罗斯人靠马车能做到的事,凭什么张瀚和他的部下做不到?
所以灵丘之行,也是势所必然,日后造车用铁极多,总不能一直靠买,新平堡到大同镇闽铁的存量都有限,到远处买成本也大为增加,十分的不合算。
张瀚扬起马鞭,指着那些在进堡的大车,笑着道:“遵路兄,日后我们再出门,很可以坐和裕升的载人马车,那车比骑马还舒服。”
“到时候再说,还是骑马痛快些。”
李慎明不是没坐过马车出行,颠簸加气闷,还真不如骑马,他虽惊异于眼前马车的形制和运载的能力,但还真不相信,张瀚能制成坐着比骑马还舒服的车辆。
张瀚也不多说,扬鞭打马在前,李慎明哈哈一笑,自也是逐马而追。
……
“遵路兄,这位是鄙家的三叔公。”
一路风尘仆仆到得灵丘已经是七月初,路上走了五天,中间又休整了一天,每日骑马好几十里,听着轻松,其实是件很累人的事。
在马背上如果坐姿不确,一个上午下来就是腰腿酸软,下马后腿疼腰酸,疲惫之态尽显无余,张瀚和李慎明等人都是常骑马了,随行的蒋家兄弟和梁兴等人也是马术好手,就算这样,抵达灵丘县城时,所有人都是疲惫不堪了。
张学曾提前了两天赶到灵丘,拜会了一些相关人等,待张瀚等人打前站的人到了城里,张学曾就领着一群人亲自到城外来接,张瀚虽然是风尘仆仆,满脸疲惫,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来,先替张学曾和李慎明做介绍。
“原来是李先生。”张学曾还没有说什么,站在他旁边的一个中年士绅抢上一步,拱着手,满脸笑容的道:“学生李大用,曾经到大同拜谒过总兵官,远远见过李先生一眼。”